亓令邬拆开箱子,里面放着两块木头,一块乌木,一块檀香木。
他微微皱眉,扫了一眼赵引录:“这什么意思?”
赵引录扯着亓令邬的手左右摇摆:“好哥哥,这块乌木可是金丝楠哦,就这么一小快你知道价格多少吗?”
他挑着眉,满怀欣喜地让亓令邬猜。
亓令邬并不感兴趣:“你到底想干嘛?”
“好哥哥,檀香木帮我刻个小东西吧,最近又惹我老爹生气了,想送个礼物谄媚他。这块乌木就当是给你的手工费,随你刻什么。”赵引录摇身一变嘤嘤怪。
“我是做微观景的,又不是专业做木雕的,你找别人,刻得肯定比我好。”亓令邬二话不说拒绝,合上箱子推还给他。
梁辛西了解赵引录的尿性后,知道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很懂事地往后挪了挪,给他让出足够的表演空间。
果然某人“嗷”一声大喊:“邬邬哥哥别这么无情嘛,我上哪找比你还强的木雕师啊,就当小的求您了,发一发慈悲吧。”
他抱着亓令邬的腰死活不撒手,脑袋在他胸口不停蹭,梁辛西坐一旁磕得津津有味,这俩帅哥对她的眼睛非常友好,欣赏得不亦乐乎。
亓令邬肉眼可见的嫌弃:“你再这样我拍视频发给我姐了,让她也看看你多恶心。”
“拍,随你拍,我才不怕。”赵引录摆烂,“除非答应我,不然我今天绝不放开你。”
“咳咳,引录看着也挺可怜的,少爷就从了他吧。”梁辛西发话了,但这个用词似乎有点歧义。
亓令邬无奈,只好说了个“行吧”,遂没收掉盒子里的两块木头,捏着赵引录的衣领将他推开。
赵引录向梁辛西投去感谢的目光,大放厥词说要带她扫荡南桉区的各大商场。梁辛西哪也不想去,委婉地说自己晚点还有事,抽不出空。
门口站着的陈芸见时间不早了,催促他们去吃晚饭。赵引录这个饿死鬼第一个做出响应,乐呵呵地拉着陈芸往餐厅跑。
“这小子成天给我找事,嫌我不够忙。”亓令邬起身朝梁辛西伸出一只手,拉着她站起来。
饭桌上,赵引录不怀好意地盯着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你俩这是真同居了?”
梁辛西刚要否认就听见亓令邬“嗯”了一声,她百口莫辩,低头扒了两口菜。人在尴尬时总喜欢找点事情做,假装自己很忙,她现在就处在这个状态中。
赵引录一脸“我懂我懂”的样子,坏笑着看向亓令邬,不忘用脚踢了他一下,心想这小子进度够快啊,开窍后果然判若两人,热情得像是要对外喷火。
他吃着饭,开始吐槽上一次的相亲,说他到了那个饭店坐了十五分钟就借口离开了,留下他老爹还有女方及其长辈在现场面面相觑。回家他爹对他破口大骂,拿着扫帚追着他满院子打,最后还是他老妈用苦肉计救下了他。
他可怜巴巴地问:“少爷,这几天能不能收留我在随云居住几天?”
“不方便。”亓令邬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赵引录气得瑟瑟发抖:“好你个重色轻友的臭小子,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就这样对我?”
梁辛西装作没听见,握着筷子暴风吸入,她想赶紧吃饱闪人。
“你可以住我家老宅,我的卧室给你睡了,同意的话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亓令邬抬眼瞥他,当着他的面慢悠悠地掏出手机。
赵引录大喜:“好好好,行啊,那我就勉强去住几天吧。”
他知道这段时间亓慕归也在老宅住,有这等好机会他再不狠狠抓住就是孙子。于是盯着亓令邬给家里打电话,那头听了也挺高兴,说马上叫人收拾床铺。
赵引录也不多待,吃完饭美滋滋地开车去了亓家老宅,走时不忘给亓令邬抛个媚眼:“不愧是我好兄弟,真上道,下辈子咱俩还要当发小。”
梁辛西听懂了:“引录这是要追求你姐啊?”
“可不,已经到魂牵梦萦的地步了。”亓令邬含笑,现实远比他说得还夸张。
后院东面还有个小门,出门有石阶小路直通往北山。梁辛西站在门外四处张望,提议上山走走,就当饭后消食。
亓令邬去屋里拿了条围巾替她戴上:“晚上山里冷,注意保暖。”
他低着头,石阶旁的小灯正好映在他脸上,眸中闪烁昏黄暖色,如同海面上残存的一点星光。梁辛西喜欢亓令邬被灯光笼罩着的样子,眼底寒意退尽,似架在柴火上的烤着的一块冰石,躲在黑暗里悄然融化。
“谢谢。”她小声说。
天气渐凉,山上潮气重,风里糅合着淡淡的土腥味,水雾飘散,包裹着并排而行的两个人。亓令邬摸索到梁辛西藏在衣袖里的冰凉手指,覆住她手背塞进大衣口袋。梁辛西侧头笑了笑,欣然接受他的好意。
“没班上得日子好无聊,想出去玩几天。”梁辛西跟在亓令邬后面慢慢往山上爬,“你平时都去哪里旅游,有推荐的地方吗?”
亓令邬摇头:“工作以后没怎么旅游,一般就在附近城市走走,你想去哪?”
梁辛西一脸茫然:“不知道,还没想好,想找个地方大吃大喝,然后美美睡一觉。”
“这么点要求,你在随云居也能做到。”他默默接一句。
梁辛西笑道:“那怎么行,我要在大山大水的拥抱下吃喝,随云居里都是人造景,完全没有那个意境。”
“随云居是人造景,北山又不是,我带你去看泉水溪流。”亓令t邬无比认真地给她安利北山风景,她忍不住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