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琰王看着脚边的头颅,表情有些嫌恶。
“谁割了他的头?”
遥夜:“我。”
琰王的目光刀子一般s了过来。他又走过去,自己把甲虎的头捡了起来,厚颜笑道:“但不是我杀的。我只是觉得,甲虎的si法有些奇异,想让王爷看一看。”
甲虎的si因,无疑就是眉心中央的血洞。可这洞的大小与常见的暗器都不符,而且最重要的是,遥夜没有在现场找到杀人的凶器。
就好像……杀人之后,武器就像水一样蒸发了。
“银鲛。”片刻后,男人忽然笑道,“纵水杀人,是银鲛的手法。”
遥夜扬扬眉梢:“可王爷上次说,银鲛还未度过求偶期,上不了岸,怎么会也出现在临江城?”
“这就要问问你哥哥了。”
男人慢慢走到那道血r0u模糊的人影面前。他身上新旧伤口叠加,有的还新鲜地流着血,有的已经腐烂发出阵阵恶臭。
一个健康的男人,短短时日内被折磨得形销骨立,不ren形。
他似乎刚被鞭打得昏迷过去,侍卫见此,立即有眼力见地提起一盆冰水要将人泼醒,却被琰王抬手制止。
他捏起犯人碎裂的指甲,含着笑,一点点、慢吞吞地将那血淋淋的指甲从粘连着碎r0u的甲床上撕了下来。
“啊——!!”犯人被活生生痛醒,惨叫声可称凄绝。
“说说吧,钧川。船沉之后,公主去了何处?”
这人粗喘着,滴滴血珠顺着锋利的下颌滴落,x膛不住起伏着。
“他们都说,我对你太温柔了。我本有一百种可以折磨你的法子。可是,我怎么会那样对你呢?”
琰王揣着手炉,微微俯低了身子,像在对脚边的狗说话:“当年南海船营上,若不是你替我挡下一箭,我早就si在银鲛手中了。你是我的恩人啊。”
他口口声声说着恩人,却面含笑意地拔了他的指甲。
钧川一言不发。琰王手中带倒刺的鞭子就是为了他定制的,已经ch0u断了一根,还没从他嘴里ch0u出半点消息。嘴y得甚至让廖懿疑心起来,是不是自己已经拔掉了他的舌头又忘了,要不然怎么能有人倔成这幅德行呢?
琰王直起身子,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什么般,感慨说道:“玉光这么孝顺,肯定也很想知道母后的消息吧?”
钧川g裂的唇瓣微动,似乎终于有了一点反应,颤抖着哑声嘶吼:“住嘴!你竟然还有脸提皇后娘娘,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钧川,你忠心为主,让本王很欣赏,可你也应该换位思考。我这位侄nv,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yan春水,拿藩国进贡的宝珠琉璃打水漂玩儿,又怎么能适应民间粗茶淡饭的日子?本王是担心她啊。”
钧川恨恨看着他,无动于衷。这表现让琰王有些意兴阑珊,随手扔了长鞭,擦拭起手上的血迹:“本王明日再来问问,你好好考虑清楚吧。”
临走前他似想起什么,蹙了蹙眉交代遥夜:“上次让方渺留意银鲛的线索,没过几天他就被杀了。你去增城一趟,看看情况。”
“明白了爷。”遥夜笑着挥手,很靠谱地回答,“那必须妥当啊,交给我办事,您就放心吧。”
琰王似乎对他这幅做派很看不顺眼,眼不见为净。
离开之后,牢房里沉静下去。遥夜朝旁边的狱卒抬了抬下巴:“你先出去,我和这倔驴谈谈。”
狱卒关上房门的声音清晰响起。钧川冷冷抬起眼来,咬牙道:“畜生。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别啊,还是我这畜生把你从海里捞上来的呢,各为其主罢了,没必要那副正义凛然的做派。你清楚我是个什么货se,我也清楚你。”
“我和你这走狗,怎能相提并论?”钧川恨恨说道。
遥夜像是觉得好笑,便笑起来:“我为王爷办事,是为钱财,可你保护公主,敢不敢对天发誓,心里没半点龌龊想法?”
“我……!公主是天上的明月,怎可容许凡人亵渎!”
“瞧瞧你,还是这么假正经。”遥夜挑挑眉梢,也不与他争辩,只是翘起腿坐在位置上,看似随意地从怀中0出了什么东西。
熟悉的……金丝珐琅玉簪。
“你!这簪子你从何处寻得?!”钧川一急,又呕出血来。
“是我夜宿古庙时,从一个姑娘身上捡的。”遥夜回想道,“她在梦里,哭着,在念一个名字。”
“真让人ai怜,让我这样的人也心软了。”他低声喃喃着,当着钧川的面,将发簪凑近唇瓣,旁若无人地t1an了t1an。
“停下!你怎敢?……我杀了你!”钧川目眦yu裂。
“她在叫‘徵鸣’……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当年伤了王爷的银鲛,也是这个名字。”
遥夜收敛了笑意:“让我猜猜,银鲛上岸,是为公主吧?”
他看了看钧川的表情:“唉,我的好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蠢,从来藏不住念头。我又猜对了,是不是?”
“你当然可以选择继续什么也不说。不过,你觉得她是落进银鲛手里好,还是王爷手里好?”他笑着道,“我听说,银鲛无法容忍看上的nv人从自己身边逃离,若是被抓住……呵呵,我看那娇滴滴的公主,可受不了这种折腾。”
钧川终于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般粗哑:“那你又有这么好心,告诉我这件事?”
“不好说,仙nv和我挺喜欢她的。对吧,仙nv?”
盘在他肩上的蜈蚣扬起头颅,蹭了蹭他的脸颊。遥夜将簪子收回怀中,大笑着离开了监狱,只留下了面sey晴不定的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