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秦舒雅接过牛奶,连连摇头。
顾盼眼含着生理性的泪雾,一脸关切地?问:“没?伤着吧?”
温竹面不改色:“没?有。”
声音很温和,但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顾盼眼尖地?看到他耳侧一层淡淡地?薄红,干咳着强抑住笑意,心里的小恶魔萌得“嗷嗷”直叫。
等?温竹出门?去公司,秦舒雅扭过脖子问:“你家保姆呢?”
她按着胸口长舒一口气,语气有点儿虚弱梦幻:“你哥竟然还会下厨?”
保姆,当然是得了?叮嘱上午不要?出现喽。顾盼干咳一声,压住心中杂念:“你要?不要?这么夸张?不就是热热牛奶,煎点儿鸡蛋面包嘛,值得你这么受宠若惊恍然梦中的模样?”
“你不懂!”秦舒雅摇头,长叹口气。顿了?顿,她认真地?打量着自家闺蜜,发?现顾盼是真的非常平静,忽然又?明白了?什么:“不,不是你,是我不懂!”
自个儿一个外?人,能和人家两人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那么多年的感?受一样吗?
“看你这点儿出息!”顾盼白了?她一眼,没?什么好气地?笑骂道。
“对了?,我让你带长裤和长袖外?套,你带了?吗?”收拾好东西,临出门?时,顾盼想起什么,问道。
“带了?带了?,”秦舒雅急切地?拉着她往外?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快点走吧,在磨蹭太?阳都要?落山了?!”
司机开车接了?顾盼的助理,早已?在外?面等?着。两人上车后,便立即出发?。
“诶,这不是去影视基地?的方向吧?”走了?几分钟,秦舒雅看着窗外?,发?觉了?不对。《最终诊断》的拍摄地?就在首都近郊的影视基地?,那是在东北方向,现在怎么向西北走了??
“谁和你说要?去影视基地?了??”顾盼往脖子上套个U形枕,“我们又?不去《最终诊断》的剧组。”
“不是去探班《最终诊断》?”秦舒雅惊讶地?张大眼睛,“可,徐景洲……”
“徐景洲是主?演,不过他这几天去拍《昭武风流》了?。”顾盼解释道,“不在京城,不然我为什么专门?嘱咐你带衣服?”
“哦。”秦舒雅点头,迟疑一下,小声试探地?问,“这是不是算,轧戏?”
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让顾盼好一阵笑:“轧什么轧啊,学到个词就到处用,显得你特专业似的!”
“客串一下没?多少戏份还能叫轧戏?”她无情地?嘲笑,”你这是什么什么行为知道吗?你这叫臭词乱用!”
“滚滚滚,你才是呢!”秦舒雅被她说得上火,“那不是网上都这么说嘛!同一时期只能接一部戏,不然就是轧戏,不敬业,要?被嘲上热搜的!”
“嘁!”提起这个,顾盼就十分不屑,“流量粉圈儿的东西能到处通用吗?就是这几年什么人都跑来演戏捞金,演技半点儿没?有还不肯用心到处乱蹿,最后往往一块儿臭肉坏了?一锅汤,才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单单不轧戏就是敬业?”她嗤笑,“那拍摄中途请假去上综艺、去给商家站台、去拍杂志不是轧戏,能叫敬业吗?哪儿都不去天天呆在片场,结果连个台词都背不下来,能叫敬业吗?”
“轧戏怎么了??以前还有一班人马两部戏套拍呢,照样出精品!关键是得用心,只要?戏好,其他的都是小事!只要?他能演出我想要?的,档期排开了?我随便他干什么。”顾盼的话?十分霸气,“没?演技的,你就是一天到晚把他按在剧组里,他也一样连屁都憋不出来!”
“戏大于天,”她最后下了?结论,“是不是敬业,可不在那些表面功夫上,非守在片场才叫敬业,那我干脆去庙里搬一尊菩萨摆着好了?。”
最后这一句把秦舒雅给逗乐了?。顾盼这番话?和当前的主?流舆论大不相同,现在都强调说要?演员要?专注啊什么的。可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某种?程度上,这就像是学生参加考试,真正?的学神开考半小时交卷照样考高分,学渣脑袋里一片空白全是水,就是坐满了?两个小时,该交白卷还是交白卷。没?有哪个老师会因为学渣坐足了?两小时就看重他胜过学神的。
“还是你们这种?‘真业内’说的靠谱。”秦舒雅调侃一句,有些感?慨,“不过,网上说的也不确实不算错,毕竟现在火的那一拨人,大多数都……”
“先不说这个了?。”顾盼不耐烦地?摇头,“大环境不好,提起来闹心。”
她取笑秦舒雅:“说说你,这次倒是挺长情啊,这都大半年了?,对徐景洲的热情都没?消下去,还惦记着去探班?”
这位可是狂热的追星少女,兴头上来了?那叫一个痴迷,氪金打榜做数据通通不在话?下,就是喜新厌旧,再好看的小哥哥最多也是三月粉,甚至还月抛,堪称拔X无情的典范。
《惊雷》热播的时候,她就迷上了?徐景洲,知道徐景洲签约华年后,还激动了?好长时间,早就嚷嚷着要?见真人,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能实现。后来不再缠磨,顾盼还以为她过了?劲儿,这次提出要?跟着去探班,还真有点儿意外?。
秦舒雅“嘿嘿”笑了?两声,并?不掩饰:“长情倒真没?有。主?要?是爬墙一圈,比较了?一下,长得帅人品好业务能力强的还就属他,就又?爬回来了?。”
“我就说呢,这样才是你的作风嘛。”顾盼恍然,揶揄道。
“我什么作风?我这叫‘始于颜值,陷于演技’!”秦舒雅斜睨她一眼,“你懂什么!”
“行,你懂,我不懂。”顾盼撇嘴,说话?间,又?吸着鼻子打个哈欠。
秦舒雅总觉得一口气梗在胸口憋得慌,换个话?题嘲回去:“你这哈欠连天的,晚上是做贼去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顾盼还煞有介事地?反问,点点头,刻意压低声音做出有秘密的姿态,非常认真道,“你这次说对了?,我不但去做贼了?,还偷了?很重要?的东西。”
“呵呵!”秦舒雅对这鬼话?嗤之以鼻,“开这种?玩笑,你当我没?脑子吗会信!”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说真的。”顾盼瞥她一眼,“爱信不信!”
“呵呵。”秦舒雅冷笑,“那你倒是说说你偷什么了??”
顾盼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偷心。”
“滚滚滚!”秦舒雅一把把她推开,甩手一个抱枕砸过去,“你哄傻子玩儿呢在这儿胡扯!”亏她在某个瞬间还真以为能听见什么震惊的消息。
顾盼把抱枕搂在怀里,笑得前仰后合,还嘴硬:“可惜小傻子被哄多了?,连真话?都不敢信了?!”
秦舒雅扑过来,双手去卡她的脖子,咬牙切齿:“还偷心,你怎么不干脆说你去偷人了?!”
“注意形象,形象!”顾盼举手投降,“什么话?都往外?说,名媛淑女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你还好意思挑我的毛病!我不要?形象也得给你个教训!”秦舒雅气势挺足,脸却不好意思得红了?,话?说得虽凶,手上慢慢地?撒了?劲儿。刚刚只是一时恼火,回过神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难免心虚。
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那个不太?文雅的词,某种?意义上其实说得相当准确。
闹过一阵,顾盼消停地?打起盹儿,一觉醒来,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所在的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