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伊恩,维克多已经去陆地了,他会把他安全带回来的。”
她以为这样能安慰她,没想到她一听这话,仿佛天都要塌下来。
弱小的人类女性嘴唇发颤:“什么……?他不能去,他决不能去,那是人类的圈套,他救不出伊恩,甚至连他自己都不一定回得来!”
黑女巫不悦,她怎么不问她,有没有把心脏交出去?以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可人类女性仿佛预料到一切般,什么也不问。
她越过她,朝外跑去,横冲直撞又踉踉跄跄,尽管她那只心脏的负荷程度,根本无法维持到她踏出这座花园。
“维克多!维克多!维克多——!维——唔唔唔呜!”
黑女巫左手捂住她的嘴,响指一打,锁铐已经将她捆缚起来。
这人类的一双眸子太美了。
分明沁着楚楚可怜的泪水,那光亮,却又像刀剑一样坚决锋利。
黑女巫手指指背勾过她滑腻的脸颊,目光悲悯,她看到她眼角有细微的抽搐。
“嘿,别这么看我,人类。”
“……”
她像牵狗一样,把夏漾漾牵到一处雕花石凳前,自己则矜贵优雅地坐下,黑色触手裙摆似的随意铺着。
一伸手,一盏玛瑙杯出现在她手中。
她轻抿了一口里面的五彩汁液,眼尾扫向地上连喘息都困难,却坚持不懈挣锁铐的人类:
“煽情的爱情我看得多了,大海可不是你们lay的一环,我才不在乎维克多或者伊恩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需要他把海洋之心带回来,哪怕献出生命。”
*
海底三万里不辨昼夜。
但其实三年前,亚特兰蒂斯建得远没有如今这么深。
夏漾漾隐约记得,当时逃离海洋之心封印地时,还有海豚为她引路,估计那时也就一两千米深。
只是不知为何,到了维克多上任,便一个劲儿朝底深挖。
“咔哒”一声细微的轻响。
蜷缩在宫殿角落的少女低着头,墨染的长发垂在胸前,遮挡住她大半张脸颊。
火山石床上的黑女巫黏糊糊呓语了几句,翻了个身,咧开大嘴,继续把呼噜打得震天响。
夏漾漾把护心鳞片攥在手心。
黑暗中,那双美丽眸子清亮地睁着。
不似白昼的阳光般炽烈,却闪着洞悉人心的幽光。
她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脱开锁铐,走到黑女巫床前。
黑女巫对危险十分警觉,几乎是她一站到床边,她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光线太暗了,她只看到一个瘦削娇小的黑影。
“维克多?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蹙起眉心。
视线逐渐清晰时,一只雪白的巨型锤子抡下来。
黑女巫脑子瞬间清醒,反应迅速地去用触手去挡。
是那个人类?!
她不是把她拴在墙角了吗?!
雪白的锤子落在触手上,轻飘飘的,甚至没能砸得她触发痛觉。
还以为有多厉害?
黑女巫掀唇就要讥笑,讽刺的唇角才勾起一半,眼白一翻,失力昏倒过去。
锤子在夏漾漾手中缩小成一点,消失在手心。
她目光淡如雪,看向床上的黑女巫:“抱歉,我们利益冲突了,就暂且先牺牲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