葦慶凡臉上沒有笑容的將自己名字寫在了黎妙語、李婉儀的中間偏上位置,然後將本子還給小姑娘,瞥見黎妙語和李婉儀還是滿臉笑意,不禁翻了個白眼。
「叔叔你姓葦嗎?」
小姑娘的稱呼讓葦慶凡嘴角抽了抽,重生一趟居然還要被喊「叔叔」,屬實讓他有點鬱悶。
小姑娘繼續道:「跟我名字一樣欸!」
葦慶凡還沒說話,李婉儀先有些意外地問:「你也姓葦?」
小姑娘搖搖頭,道:「我不姓葦,姓凌,兩點水的那個凌,不過我叫凌葦葦,也是蘆葦的葦。」
老婦人忽然道:「你不是一直想改名字嗎?問問兩個姐姐和哥哥,讓他們幫你起個好聽的名字。」
見葦慶凡三人都看過來,老婦人解釋道:「名字是她爺爺起的,她到鎮上上學總嫌難聽。」
坐在裡面的老人也道:「我們都沒文化,你們都是上過學的,有知識,幫她起個好聽一點的……」
凌葦葦看看爺爺奶奶,然後又回頭看一眼葦慶凡,然後糾正道:「是叔叔。」
「……」
葦慶凡原本還在幫忙想有沒有好聽名字的,聞言立即失去了壓榨腦細胞的動力,轉頭看向黎妙語和李婉儀。
倆女生都有點想笑,又努力忍著的樣子,其中李婉儀忍的尤其辛苦,畢竟葦慶凡比她還要小一歲,她被稱姐姐,而葦慶凡居然被稱叔叔。
黎妙語看了看葦慶凡,又轉頭看李婉儀,小聲問:「改一個字,凌一葦……好不好聽?」
「哎!這個好!」
李婉儀眼睛一亮,「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
她略微彎腰問凌葦葦:「知道蘇軾不?」
小姑娘不大確定地點了點頭,問:「是不是寫《題西林壁》的那個蘇軾?還有《飲湖上初晴後雨》也是他寫的。」
黎妙語笑著點點頭,李婉儀道:「對,以後你們還會學他很多的詩詞文章,都是要考的哦,他有一篇《赤壁賦》,裡面有一句是『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你如果想改名字的話,叫凌一葦好不好?」
小姑娘似乎不大滿意,歪著頭想了想,問:「一二三的那個一嗎?」
見兩個漂亮姐姐都點頭,她抿了抿嘴,點頭道:「那好吧……凌一葦……」
她低下頭,將這三個字寫在本子上,字跡認真工整,但遠遠談不上好看,尤其是在黎妙語那明顯練過的行楷字襯托之下。
當然,凡事都怕對比,她的字比葦慶凡的潦草字跡還是要好看許多。
「是這三個字嗎?」
小姑娘寫完之後,又舉給兩個漂亮姐姐看,見兩個漂亮姐姐都點頭肯定,重低頭繼續看自己的名字,看著看著似乎又喜歡了起來,朝兩個姐姐甜甜的笑了一下。
她珍而重之的將這個作業本放回到書包裡面,然後又重開始找黎妙語和李婉儀聊天,態度明顯放鬆和親近了許多。
葦慶凡將相機拿出來,在她們聊天的時候拍了一張照片,小姑娘發現了,轉過頭很好奇的打量相機,問:「叔叔,你拍的照片可以給我看看嗎?」
葦慶凡笑道:「那不行,這是膠捲相機,現在看不到,看了就毀掉了,只能到照相館裡面去看。」
「哦。」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李婉儀笑道:「你認真讀書,等考上大學了去找他要你的相片。」
小姑娘似乎當真了,很認真地問葦慶凡:「叔叔你去哪上大學啊?」
葦慶凡對這個稱呼已經有點麻木了,道:「去京城,你好好上學,考到京城去。」
「嗯!」
小姑娘用力點頭,「我肯定會好好上學的。」
車窗外開始出現城市邊緣的建築,隨後逐漸減,前方到了省城的車站。
黎妙語給小姑娘留了一些零食,然後背起書包,跟她小聲道別。
小姑娘扁著嘴,眼巴巴的看著她,明顯很不舍的揮了揮小手。
李婉儀伸手捏捏她的臉,小聲道:「好好上學哦,以後考到京城去上大學。」
「嗯!」
小姑娘用力點頭,見她們都站了起來準備下車,又揮了揮手,小聲道:「妙語姐姐再見~婉儀姐姐再見~叔叔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