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喝茶吧,不要太浓了。”
林牧话音刚落程安安就拎着水壶往病房外走:“我去打热水。”
程阳也跟了出去:“我陪她去。”
待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后程时才后知后觉的指着病房里的电热水壶说:“这不是有烧水壶?”
林牧无声的笑着摇了摇头,程安安是要把程时交给他来解决了。
……
程安安没走出几步就被程阳喊住了,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程安安先开了口。
“我要结婚了。”
程阳倒是没有多惊讶,问:“决定了?”
程安安看着自己手中的热水壶,突然想起来病房里是有电热水壶的,她匆忙的找借口出来想把程时丢给林牧去说服,却找了个一眼就能被看穿的。
她笑了笑然后回答程阳的话:“嗯。”
“那我祝福你。”
医院的走廊里只有两个人走路的脚步声和交谈声,程安安还穿着那条黑色的礼服裙,因为有些包臀的设计走路步子有些迈不开,高跟鞋踩在白色地板砖上的声音也有些刺耳。
程阳是第一个祝福她的人,她想对程阳说谢谢,可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安安,你要多为自己想想。”
程安安有些出神,嘴角的笑还挂着,她以为只要自己不说,别人总归是不会知道的,哪知在旁观者的眼里,一是一,二是二,门清着呢。
可程安安还是不想承认,她目视着前方往病房走,她说:“我爱他。”
她曾经想过无数次说出这句话时的情形,可怎么也想不到听自己说这句话的人是程阳。
这句话显然也是在程阳的意料之外的,他印象中的程安安就像一个没有情欲的人,唯一能引起她情绪波动的大概也只有程时了,她的哭泣是为了程时的病,她的喜悦也是为了程时的病,他从未想象到过程安安爱一个人时是什么样子的。
程阳侧过目光看了程安安一眼,依旧是目视着前方,嘴角挂着浅笑,眼中不似往常那般一潭死水沉寂着,而是增添了光彩暗暗流动。
他想,这样也好,她总该是要有自己的生活和人生的。
程安安在说完那句话后见程阳不答,有些窘迫的将脸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笑着缓解自己的窘迫。
“是不是太突然了,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程阳也笑,从她手中把热水壶接了过来。
他问:“他知道吗?”
程安安笑着摇头,这从始至终都是她自己下定决心要有这份爱情,她一个人的爱情,并且谁会相信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在遇见一个人,因那人给了她一些善意,就暗暗付了真心。
在林家说的话虽不全真,但也并不是假的,她与十几岁的时候遇见他,那时虽是不懂情爱的年纪,也的确是将他放在了心上,至于爱情,也不知是何时存在了心头。
在了林家说感谢命运眷顾也是出自真心之言,来江城是为了给程时看病,也是希望能再遇见他,哪怕一辈子都说不来自己的情爱,只要再见见他,她也是愿意的。
而这些,他都不需要知道。
病房内,自程安安跟程阳两人离开后便陷入了沉默里。
程时不知道该怎么跟林牧开口搭话,眼前这人看起来有些冷漠,可他却说自己是他的姐夫。
长这么大,程时不是没有见过追程安安的人,可能跟程安安站在一起且被她承认介绍说这是男朋友的,这的确是第一个。
程时情绪不高,原因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好像是担忧又是失落。
担忧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拖油瓶,从而怠慢了程安安;同样也失落自己就像一个拖油瓶,这些年程安安过得有多辛苦他不是不知道,而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病。
林牧说话做事向来都是个直接了当的人,可看着程时还是有些犯难,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他。
“你为什么不开心?”
程时低着头扣自己的指甲,想藏着自己被戳破的情绪。
“没有啊。”
“因为我你不高兴?”
程时沉默着继续扣自己的手指,虽然的确是因为林牧的突然出现而导致的他情绪低落,但是他又不好直接承认,但是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有那么一个人存在的。
这么好的病房,以及专门招呼他的护工,还有那个说帮他问病房多少钱一晚至今都没有哦答复的傅医生,都是在突然之间出现的,那么就一定是背后有那么一个人给予他们的帮助。
如今这个人就在他眼前,他却说不出一声谢谢。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哥哥,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林牧被程时这答非所问弄得有些啼笑皆非,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他:“算是吧。”
可明显他的答复程时不满意,皱着一张脸自己纠正。
“不对,你很有钱,那天在楼道里你给了我叔叔三百万。”在程时的世界里,以万为单位的钱都是很大的钱了,更何况还是百万,那天他听到程青松在管程安安要钱,他本来想冲出去的,他想把程青松赶走,他不要他的骨髓。
可到底是忍住了,程安安把程青松求来不容易,他怎么可以为了逞一时能让她的努力都白费,所以他又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病床上,把自己捂在被子里透不出一丝气,就在自己感到快要窒息的时候又忽的把被子掀开,新鲜的空气再次灌入鼻腔里,以此来获得心灵上的新生。
“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可是我很感谢你的出现,我姐姐过的很辛苦,我不知道你爱不爱她,可是你可以让她不用那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