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如实回答道:“我也是刚知道。”
“谁告诉你的。”
“蒋朝。”
倒也不奇怪。
良久的沉默后程安安从林牧的背上下来,只觉得身上哪里都不舒服,似乎就连简单的血液流淌都是在刺痛着心脏的。
可是开口的声音却依旧维持着平静:“麻烦你回去告诉他,程青山不配跟我母亲葬在一起,我会找人把坟挖开拿走我母亲的骨灰。”
那个他很明显就是程青松了,也只能是程青松了,不然又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去迁别人的墓呢,本来就是大不敬的事情了。
程安安说完后拉着程时就要走,程阳伸手拦了一下,不过被林牧挡了回去后便就再也没有动作了。
其实程安安知道程阳一定是不知道的,或许是连刘芹都不知道的,不过就算是知道又怎么样呢,程青松做的决定或许他们也是拦不住的。
因为情绪太激动的原因程安安只觉得肚子有些疼,所以他们就先回了住的地方,林牧把程时送回他的房间时有些不放心的摸着他的头说着刚才说过的话:“不要担心,我来解决好吗?”
林牧没说好与不好,只是转身就进了房间关上门,林牧只好叹了口气回了他们的房间。
程安安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旁边放着的是林牧刚才给她找出来的药,林牧走过去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好点了吗?”
程安安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别处,许久后缓缓开口道:“林牧。”
林牧蹲下身握着她的手应他:“嗯。”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完后就将脸埋在自己的掌心里。
她没有哭,她只是很难过,只是很愤怒,她不想在林牧面前露出想起那些曾经不堪时的麻木跟冷漠,她想把自己的情绪藏起来。
可是对方是林牧,轻而易举的就能攻破她的一切坚固的防备。
林牧就蹲着抱住她,然后一遍遍的说着:“没关系的。”
只要是程安安想做的事情,他都会帮她去完成的,所以她不需要考虑自己该怎么办,只要考虑自己想怎么办就好了。
……
放在床上的手机大约是在十分钟后响起来的,来电的人是程阳。
林牧当着程安安的面接了起来,随之从手机免提里传出来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才是程阳的声音喘着气说:“你们快来,小时在我家。”
等程安安和林牧感到时程阳家里已经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了,而且正值十一长假来旅游的人也多,程阳家里也也是客满的,楼上跟门外都围着看热闹的人。
程安安拨开人群走进去的时候程时手里正拿着个花瓶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看着站在院子里的程青松说:“你凭什么!”
程青松还是那个程青松,总是架着自己长辈的身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轻松的说着:“凭我是你叔叔,凭我是你老子的弟弟!”
程时在斗嘴这件事上几乎是从来不落人下风的,可是对方是程青松,就像他说的那样是他嫡亲的叔叔,是给他捐了骨髓让他可以活在这个世上的人,他无法用更多的话反驳他,只能用砸东西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程安安走过去喊他:“小时!住手!”
而程青松在看到程安安时依旧是从前那般趾高气昂的姿态,就连口气都是一如既往的不太友好。
“怎么,你也是想要把我家拆了的吗?”
如果说没有看到程青松的时候程安安还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不去问他为什么,那么在看到他或者是听到他的是声音时的那一秒就想问她凭什么。
事实程安安也那么问了,她尽量让自己情绪不波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着林牧。
“那么既然你说了,我就想问问,你凭什么要动我母亲的墓,凭什么都不用告知我就擅自把我母亲的墓迁到程青山的旁边,程青山有什么资格跟我母亲合葬!”
程青松也动了气,指着程安安就说道:“你口口声声问着我凭什么!整个永安镇的人谁不知道你是你口中那个不配的人从山上抱回来的,要不是他又在怎么会有你,而且你也没有资格来质问我,我程家的坟我想迁就迁。”
程安安笑,原来这也能跟这件事相提并论:“那我宁愿我从来没有来过你们程家。”
程安安这话显然是让程青松气急了,抄起旁边的杯子就扔了出去,连同杯子里的水也泼了出来,林牧挡在了程安安的面前,那杯还冒着白起的热水就全部浇到了林牧的身上。
不过好在天冷,林牧又畏寒,穿的衣服也不单薄,热水也并没有沁到皮肤上。
林牧伸手拍了拍外套上的水渍,然后看向程青松时眼神也是冷漠的,比起程安安来,林牧这样看人时总会让人有些不由自主的发怵。
然后有条不紊的开口道:“程先生,程安安姓不姓程是不是程家的人您说了不算,户口本说了算,以及您未经子女同意就擅自迁移别人的坟墓,这件事情于情您可以说明缘由,可是于理您上哪也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