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这标准在,底层黔能好过一些。
而对拥地较多的高爵位者而言,这一政策不亚于晴天霹雳,自然是反对连连,结果刘启冷笑着反驳道:“要是觉得负担太大就把地卖出去。少府又不是没人收地,自会给个公道价格。卿等之前缺地缺到不择手段地强占黔们的土地,还拘流民为庸耕。怎么现在反倒觉得诈来的土地是个负担,要在朕的面前叫苦连天?”
刘启说罢还扫了眼目光挣扎的未言者们,冷笑道:“真要叫苦,也该由朕这个大汉最大的地主,最大的冤大头叫苦。”
“你们从黔的赋税里吞了多少钱,难道还要朕拿账本来一一对峙,重新彻查吗?”
那些进过诏狱和内官狱的人都微微颤抖了下,不想再重温那段痛苦经历。
刘启见状还十分“民主”地继续问道:“御史大夫怎么说?”
陶青立刻表态道:“臣以为丞相的上表实乃善举。”
“奉常和宗正呢?”
“无不赞同,无不赞叹。”
“中尉与内史可有异议?”
“章武侯与南皮侯,还有轵侯可有高见?”
随着皇帝一一问去,那些能指点江山的朝臣勋贵们要么是赞叹丞相的良苦用心,要么是恭敬地回声并不想回的“诺。”
刘瑞听着皇帝逼出的赞叹声,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第1o5章
税收改革?
取消人头税?
将杂税并入田税,并且允许拥地不足两公顷的黔将税收折成铜钱。
晁错听完申屠嘉上表的内容后皱了下眉头,知道这肯定不是申屠嘉能想出来的,多半是皇帝或太子的主意。
至于为何由老丞相提出,还不是因为承袭秦制的军功体系让勋贵们成了仅次于皇帝藩王的大地主。甚至像周家,郦家,李家这样的将帅世家过得比藩王还滋润。
没办法,培养一个将帅的成本远胜于培养一名博士。
穷不习武,富不教书。
能当将帅的要么像吴起周亚夫那样家有巨资或家学渊源,要么是像韩信关羽那样天天赋异禀,生来就是吃这口饭的。再不济也得像卫青那样有个好姐姐,让你有机会接触兵家的诸多典籍。
由此可见军功集团的地位有多么稳固,其封闭性与传承性从秦朝的王蒙两家到西汉的周李两家可见一般。
而陛下此时对税收动手,无疑是戳军功集团的肺管子。
这可比削藩刺激多了。
晁错的脑海里上演着天人交战。
而反观支持改革的周亚夫与申屠嘉上头顶着皇帝的威胁目光,下头扛着勋贵外戚们的幽怨眼神,真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在刘启流氓归流氓,也不至于在朝会上翻脸不认人,所以搞定税收改革后,终于提到众人关注的科举问题:“廷尉关的那些闹事学子们也该放出来了。”
“念其是初犯,这次就不杖责,只是取消下次科举的资格。”施压过后的刘启突然变得很好说话:“再者,朕也与众博士们商议过,采取太子的公开政策,日后将在科举放榜的同一时间公布上榜学子的答卷,并且于琼林宴上增加殿试,允许各大学派与上榜学子切磋技艺,也算是为琼林宴添个彩头。”
“陛下圣明。”听了这话,以晁错袁盎为的实干派都松了口气,知道那些没用的纨绔们不能走后门了。
不过这些弥补措施并不是各大学派所关注的。真正令他们抓心挠肝的是皇帝对科举结果的态度与太子会不会大批任用儒家子弟。
值得庆幸的是皇帝为了各大学派和勋贵们的脸面没有公布谁是那个得不配位的人,而是默默取消他们的进士的身份和其参加琼林宴的资格,勒令其在六年内不得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