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拍拍胸脯道:“交给你爹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保准你回来的时候它们长得更好!”
其实这一院子的花草在绿央御灵之下,就算没人管,原样生长个几年都没问题的,绿央还在,它们就不会败。
绿央嘻哈着和南天又饮了些酒,明烛只管给二人夹菜。
突然福至心灵,绿央冲两个大爹道:“爹爹、阿爹,要不你们收个徒弟吧。咱们蓬莱有多久没进新弟子了?”
闻言,南天掰着手指头瞎数了一通,道:“一年、两年、三年……嘿,哥哥咱竟然有十年没收弟子入门了。”
明烛不置可否。这些年他二人关门谢客,不愿理会其他宗门,只管代州境内,也没有想过扩大宗门,对收徒一事自然也不上心。
门内弟子都是知根知底,跟了二人许多年。再加上蓬莱仙气灵气充沛养人,宗门修习心法又素来净心养性,除了他二人容貌未曾变化,宗内弟子也多看起来年轻,是以大家对时间感知还真没那么敏感。
绿央道:“是吧。还是得收一个的。否则以后我回来,岂不是连个说话的同龄伙伴都没有。”
明烛道:“也好。只是这选人一事……”
突然要收徒,他二人确实不知道上哪儿去选人,也不知晓其他宗门收弟子是怎么个流程。
绿央目的达到,喜滋滋地说:“阿爹别担心,人我已经给你们选好了。嘻嘻。”
“好哇你,原来在这儿等着我们呐!”南天现中了丫头圈套,也不恼,反而十分好奇,“丫头都如此青睐要弄进蓬莱的,不知是何方神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绿央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两人倒是也不急。三人又欢欢喜喜地吃起酒来。
这“到时候”就是三日之后。
绿央早早等在宗门前,快到午时,天边终于传来剑光。蓬莱仙宗大弟子林屿御剑自南而来,身后还站着一名少年。
“大师兄!”绿央一边挥手一边喊。
林屿抬了抬下颚,声音放大了些:“央央,别站在边上,退后些。”
这要是一激动掉海里,师父非骂死他不可。半年的时间,蓬莱仙宗寥寥几个弟子都和绿央关系混得不错。
绿央依言退回几步,林屿已经稳稳当当落地,身后的少年也跳下剑。
见林屿收起仙剑,绿央赶紧迎了上去:“阿护!”
少年笑意更甚,道:“姐姐近来可好?”
绿央松了阿护的手,转了个圈,道:“可好着呢。”又转过身对林屿说:“辛苦大师兄了!”
林屿道:“这小子一路上都在问你呢。这下亲眼看到,可知我没撒谎吧。”
阿护点点头,道:“姐姐是圆润了些。”
“好哇你们,背着我说我坏话呢!”说着,作势就要去拍阿护的头。
林屿笑笑,并未阻止,道:“好啦,我们赶紧去见师父吧。”
三人说说笑笑地往宗内进去了。
前几日绿央希望两位大爹收下的徒弟,正是先前他们在临雾神女村认识的阿护。
当时绿央就觉得这少年性格极为坚韧,年纪虽轻,做事却格外有主意、干脆利落有决断,待在神女村怕是浪费了,一心想给他寻个好去处。
但重烬门却不在绿央心中的“好去处”之列,相反蓬莱仙宗行事风格和宗门气质让绿央更为喜欢。而且,可以“走后门”诶,那不知道方便多少!
明烛和南天头一日听绿央说过这位阿护在神女村对她们一行人多有照顾,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好感,如今见了本人,里里外外一瞧,倒确实是不错的苗子。又见他虽第一次来仙门,眼中却无半点惧色,是个稳重担得起事的,便欣然收下了。
如此一来,阿护便是蓬莱仙宗排行最小的弟子了。入门随了宗主的姓,是为明护,取字佑卿。又是随宗主姓,又是宗主亲自取字,这位小师弟的分量不言而喻。
这下绿央心头的大事基本都算是了却,只等着伙伴归来启程回重烬门了。
用完晚膳,绿央得了姜清河的传信。信上言明,她和桑桑两人在幽州与晋州交界处正在处理当地事务,但明日晚间应该可抵蓬莱。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事的,无需过多忧心。
真正让她有些不放心的是风羲那边。
在蓬莱宗半年,头两月风羲的传信还来得很勤,几乎日日都有。但渐渐地频率不那么高了,有时是两日,有时是三日,总归是能收到一次的。绿央只道她二人走得远了,事务繁忙,也没多想。
但近两月以来,基本要七日才能收到一次信。最后一次风羲的传信还是在五日前。
信曰:吾与书筠,于雍州腹地,事从棘手。吾自全力处之,尽力如期而归。央勿念。
勿念?怎么可能不念啊。连风羲都说棘手的事情,怕是不简单了。绿央干着急,但也没办法,除了等还是等。
幸得明烛和南天临分别了,每日变着法儿给绿央准备要带走的东西,又是把武器库翻了个底朝天找法器,又是搜罗蓬莱特产,南天还去主岛上亲自挑布料做了两身衣裳(自然是他和女儿都喜欢的碧色),连蓬莱春都往乾坤袋里塞了好多坛。真真是应了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