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一时有些混乱,满堂朝臣跪了大半,其余站着的也是战战兢兢,听闻陛下如此怒火也尽皆吓的跪下了!
南凌天怒视着堂下,此时心中的怒意已然达到了顶端,他看着这些因傅墨卿与谭永宁而跪下求情之人,口中忽而“呵呵”的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便敛了神情,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所谓的大臣。
傅墨卿或有异心这朝中人不管,谭永宁当众驳斥他这个天子这朝中之人也不管!偏偏就他罚了这二人这朝中之人倒是忽而能听见了。
“你们真是好啊!”
南凌天笑,笑的众臣心中打鼓似的将头埋的更低了些,但这满朝堂之上所有人皆跪了却唯独那被罚的二人依旧端正站立。
瞧瞧!这都是什么臣民!什么爱卿!不过是瞧着他资历浅薄通通当他是个玩笑罢了!
那些百姓贱民与朝中这大多数的大臣都一样!什么时候有将他当做真正的天子?不过是趋炎附势表面功夫罢了。
但眼下他们朝臣跪成一体,但显得是他这个皇帝的不是了,寡不敌众这是要逼他收回成命啊?
南凌天想着又笑了起来,底下众臣中有他的追随者但眼下碍于时局也一同跪在其中,眼下听着陛下这一阵一阵的笑声,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了。
南凌天笑过之后便恢复了往日淡然的神情,他带着笑意又坐回了那尊荣宝坐,在一片沉默声中开了口。
“各位爱卿怎么怕成这般,朕不过是与两位爱卿玩笑罢了,他二人皆是股肱之臣朕又怎么舍得打罚?”
南凌天眼下平静的说着,与方才的剑拔弩张形成鲜明,此时一副玩笑的语气好似方才的怒气冲天皆是装出来逗乐的模样。
但堂下众臣皆知,这不过是陛下转圜的说辞,他们方才的举动却是是让这朝堂下不来台了。
此时南凌天仍是一副大义的神情,眼瞧着他们仍跪在地上,忙扬了手道:
“诸位爱卿怎么还不起?难不成要在这堂上跪到明日?”
这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将诸位大臣皆吓住了,堂上那位若真是疯起来恐怕还真做得出来。
诸位大臣忙拜谢了陛下,告罪着自地上站起了身。
既南凌天愿意先一步退这一步,那基本的面子定然是要给的。
傅墨卿抬眼看着此时正一副故作轻松模样的南凌天,亦拱手请了罪。
“臣方才言语冲撞,还望陛下恕罪。”
恕罪?南凌天垂着眸子看他,眸子深处恨不得将人狠狠责罚,谈何恕罪?
但他心中这般想着,口中却道:
“爱卿言重了,你身为国师自是为着裕国着想,方才倒是朕过激了。”
说言,似无意的叹了口气,继而道:“定是那些百姓太过聒噪将朕吵得头疼,国师要好好替朕分忧才是啊?”
他们二人视线相对,也唯有对方看的明白二人眼中究竟是个什么神情,傅墨卿望着南凌天那满是怨恨的眸子,那哪里是想让自己为他分忧哇。
那虽是口是心非的话,傅墨卿亦是答道:“是,臣定然为陛下竭力思忖,早日让裕国恢复风调雨顺之日。”
他没再提祈福之事,南凌天也乐得不用寻些打发的借口,但心下对于傅墨卿的猜忌却又多了几分。
他本就喜好那些对他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之人,而傅墨卿向来大公无私于他这个天子也从来都是公事公办绝无逢迎,他早就看不惯他了。
而今他与楚攸宁那个贱人又扯上了别样的关系,既然对方无意谄谀自己,那他倒不介意换个人来当这国师之职,反正先帝之命也不过一句话,而今他才是这天下的君主也该轮到他一言九鼎!
“好。”
南凌天笑,似乎很满意傅墨卿的回话,但面上虚伪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谭大人见状也同样请了罪,说自己方才所言实乃一时情急,也同样被南凌天挥挥手带了过去。
下了朝堂,众臣之间便有流言说陛下毕竟新皇登基地位尚且不稳,就算一时意气行事也不敢真的与老臣和国师翻脸,今日早朝之事传扬起来倒是南凌天占了六七分的不是。
但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会乐意让自己的臣民来议论自己,更遑论是这样的流言蜚语,南凌天下了朝堂回了御书房便发了好大的一通火。
但为了防止他眼下的一言一行被传出去再成什么诟病,南凌天只留了白公公一人在屋内,其余人都离的主屋远远的。
白明德本就心虚,眼下看着自家主子这样生气慌的立时便跪了下来,费力劝说道:
“陛下!您身体要紧啊!别为了那些个刁民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
昨日白公公抓回来的人也已然在朝堂之中当场被赦免了,白公公嘱咐送那农户出去之人对那农户说了好一通陛下的好话这才安心的将人放出了宫门。
昨日将人抓来时他也没想到会闹成这般啊!这若是被陛下知晓了自己昨日抓那农户时的心思,那他这颗脑袋恐怕也别想要了。
所幸,那农户已然出了宫门,眼下再查恐怕也是无从查起了。
但下一瞬南凌天却忽然转过了身,盯着他道:“去将那农户杀了!”
南凌天说这话时的眸子很是狠厉,白公公心下才一想完便蓦然听到了此话,忽有一种心思被看穿的惊恐感。
但陛下已然发话,若是叫那农户将自被抓后的所见所闻说与外人,那明日京中所言的便不是酒楼之事了,恐怕就是他如何与朝臣对峙又如何求全了。
“是!”
白公公不敢怠慢,毕竟想必起活人一个死人更能受的住嘴巴,过了明日他昨日无意犯的罪责便也能同这农户一起永远封存了。
白公公答完便立时准备去办,还未待他转身却被南凌天又叫住了。
“等等,”他思索片刻这才继续道:“去与国师说,就按他说的来。”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白公公一时有些没能明白,待他反应过来有些惊讶问道:“陛下是说祭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