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听云,记住了啊!”
姜听云的背影渐行渐远,他冒雨跑回茶摊,温从云就在那里等着。
“时间不早了,回去了。”
姜听云忙应着,打开师徒俩仅剩的一把伞,把两人都罩在伞下,随后一同走进雨中。
昆仑虚浮于表面的平静还没有持续多久,凌宗主等人回到门派后,一桩陈年旧事又被翻了出来。
半年前灵芝长老的公开处刑,再次掀起了涟漪。
灵游长老得知自己的宝贝徒弟受到如此屈辱,都未顾及自己刚回门派,就闹着白菱必须给他一个说法。
凌君闻没有办法,他召来各位长老和姜莛颜,就着此事以论个公道。
这是今年的第二次门派仙谈会,第一次还是弟子们拜入昆仑虚时所开。
年头年尾都举行一次,怎么不算有始有终呢。
傅千山特别生气,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要不是有夏侯离拦着,他能直接冲上去把白菱吊起来打。
“到底是我山弟子,还是你山弟子!你非要管这么多吗?啊?”
白菱一半是因为颜面,一半是仗着有宗主在,坐在长老椅上有恃无恐的,还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这几位中就数你年纪最小,难免会年轻气盛管教不好弟子。出了这样的丑事,不是先想想自己有没有错,反而还赖我头上了。果然有其徒必有其师。”
“你!”
夏侯离急忙打圆场,劝道:“好了好了,小傅啊,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看在往日一同修行的份上,你先消消气、消消气。”
因为这句话,傅千山突然把矛头转他身上了,直瞪着他说:“听说当时还是你打的?”
秦一歌是傅千山最为看重的弟子,也知此子不争不抢,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玲珑书斋,如今却告诉他这样的丑事,他不怒谁怒。
其实不止是这方面的原因。
傅千山并非冀州人,他背后是门第高贵的陈仓傅氏,大名鼎鼎的傅应承正是他的亲叔父,所以他低不下头,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夏侯离被他说得尴尬,拿过扇子挡脸,讪讪道:“你也知晓,我拦不住她嘛。”
“你个废物!”傅千山确实年轻,比起其他几位长老总有些沉不住气,什么场面该说什么话,卖不卖情面,他都不管,反正这些人必须得给他一个交代。
夏侯离:“…………”
他求助性地看向角落里早已乖乖坐好的李知秋,没想到这人居然一脸期待地嗑瓜子,正等着看好戏呢。
夏侯离拼命朝他使眼色,李知秋却像看不见似的,面上有些疑惑,“怎么了?”
“…………”
没怎么。
凌君闻坐在那张尊贵的宗主椅上闭眼小憩,任凭底下如何吵闹,他却久久不说话。
他心里想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这次外出历练的半年,就是想让儿子成长,不然以后怎么放心把门派传给他?
直到温从云带着姜听云走入,他们才安静了一会。
白菱哼了一声,酸味都快溢出来了:“温灵韵果然面子大啊,让大家都在等你不说,还好意思带闲人来呢。”
闲人姜听云:“…………”
不是他脸皮厚,说实话,他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是跟着师父去了哪里。
“要不是宗主要求,谁又想来管你的蠢事?”温从云自进门以来,连正眼都没分过白菱,毕竟乘云行泥,她何必要降低身份俯就一个泼妇呢?
白菱气红了眼,她低头迅擦干眼泪,“算了,你我反正是一辈子的仇人,没什么好说的!”
仇人?姜听云感到疑惑。
二位女长老之间很有渊源,想必其他人都知道,只是没有人提起。
白菱也是,她刚刚的那一番话,除了恨以外,应该还有别的情绪。
就像姜听云第一次见灵忍长老,想到这个人了,他才现灵忍不在,是姐姐坐在那张椅子上。
温从云已经坐下,姜听云问起时,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姜听云急忙闭嘴。
结果还是被耳尖的夏侯离听见了,他摇着扇子打趣道:“托小傅的福,余晚溪从来不下山的,今天能聚齐五个就已经很不错了。你那位师父可倔,只要有李知秋和白菱在,她就几乎不出场,今天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简直能被载入史册。”
这一句话,惹得众人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