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大刘和小义一块儿来了,小义把两瓶红葡萄酒放到桌子上。
江涛说:“以后老师和师母就喝葡萄酒吧,对身体有好处。”
奶奶说:“怕影响吃饺子,没炒菜,就弄了两个小菜,你们先喝着,饺子马上好,水开着等你们呢。”
培元给爷爷奶奶倒上葡萄酒,其余喝白酒,大家就着小菜细斟慢饮。不一会儿,三种饺子盛在不同颜色六个盘子里,热气腾腾的端上桌。
大刘一边喝酒吃饺子,一边念叨着:“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一会儿李玲又端上两盘羊肉饺子,并对培元说:“你看那种下的快,就过去说一声。”
江涛说:“这些也吃不完吧,你先别下了,坐下吃吧。”
李玲说:“我们在厨房吃就行,省的来回端了。”
江涛对小义说:“那去给你婶子她们倒杯酒吧。”
大刘跟培元说:“关于你们干临时工的事,我找过周厂长了,他的意思适合女工的岗位少,一时不好安排,男的多几个也行,一中的学生有文化,肯定能很快胜任工作的,卫校那个和你们一起去就行,卫生室还缺人呢。时间等他和江书记汇报后再定。”
江涛说:“周厂长说得很客观,女生的事先缓缓,你们去了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家慧说:“卫校的谁啊?小燕吗?”
培元说:“是的,原来她想去医院干临时工的,后来又觉得不如分配工作时再麻烦您,所以就搁下了。我觉得在工厂医务室工作也不错,就让她去体验体验吧。”
家慧说:“像小燕这种情况,在人民医院真没什么机会,工厂的医务室其实挺好。不是推词,你们有几个女生啊?安排个临时工作,你姑姑还是有点面子的,不要考虑医院。你们多琢磨几个地方,咱们再商量”
奶奶说:“家慧你不要作难。”
家慧说:“您放心,人家给我面子,因为我是医生,我只要认真给人治病就是了。”
爷爷对培元说:“你们几个到厂里后,不要急于表现,要踏踏实实的工作,广交朋友,低调谦恭。”
培元说:“爷爷放心,我想好了,我们几个以刘哥为中心,不敢说能做什么事,但起码不会给江书记添什么事。”
大刘说:“怎么以我为中心啊?江书记才是中心啊?”
培元说:“我是这样想的,那些运动积极分子,多数是年青人,要想在年青人中有影响力,就得通过刘哥分管的工作,开展群众文体活动,增加凝聚力。再说了,以你为中心不就是以书记为中心吗?”
大家都笑了,江涛说:“这个思路好。”
李玲说:“原来跟你一起干临时工还得有才艺才行啊。”
家慧说:“李玲有什么才艺?”
培元说:“她手风琴和二胡都拉得不错的。”
李玲说:“不行,我那水平差远了。你干嘛要姑姑给安排五个临时工啊,谁家一下子有五个子女要找工作啊,一看就是管闲事,让姑姑怎么张口啊?”
家慧说:“还真是,我怎么说呢?说我有五个侄女,不大可能,那就多找几个单位吧。”
李玲说:“那就先考虑她们,我最后再说。”
培元说:“初衷是去机床厂,觉得人多力量大,一时去不了就等等再说吧。”
江涛说:“现在好多单位都成立了文艺宣传队,咱们这么大个厂子也应该有吧,大刘你们议一下,不管有没有人才,先支起架子再说,争取春节搞一台文艺晚会。”
客人走了,培元送李玲回学校,初冬的晚上天气很冷,巷子里几乎看不到人。
李玲问:“刘小燕家是哪个门?”
培元指着一家说:“刚过去,就那一家。”
李玲说:“挺近啊。”
培元说:“是啊。”
李玲说:“林家在西,刘家在东,远近差不多。”
培元说:“整条巷子就这么短,远近可以忽略不计的。”
李玲说:“是啊,郎骑竹马,弄梅西东。好福气啊。”
培元说:“你说什么呢,小燕的姥姥和奶奶是堂姐妹,家里挺困难,前段时间想托姑姑安排去医院干临时工,爷爷说不如等分配时再说。现在看,分配不知何年何月,去医院干临时工也是让姑姑为难,所以就想到了机床厂。”
李玲说“不用解释,以后你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双入对了。酝酿了这么多天,你只字未提刘小燕,现在我们去不成了,可刘小燕悄无声息的去了。”
培元说:“我们商量这事时还没考虑到她呢,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我是跟大刘说的时候临时起意加上她的,刚才大刘的话你都听到了,不就是凑巧人家医务室缺人吗?你说,我错在哪儿了?不就是个临时工吗,干脆不去了,都不去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默默的走着,李玲心里很懊恼,其实她心里并没什么疙瘩,起初是想开玩笑呢,怎么说着说着又使起小性子来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如果真的赌气不去了,怎么跟同学交代,怎么跟江书记交代,江书记还要组建文艺宣传队呢,不就是为了安排我们因人设事吗?更要命的是如果爷爷奶奶知道了,可就真的无地自容了。此刻,她真想听到培元说话,哪怕是训斥都行,自己也好转圜一二,可这家伙偏偏一言不,马上到学校门口了,今天这段路怎么这么短,李玲暗暗放慢了脚步。
突然李玲哎哟一声,身体往前一扑,眼看要趴在地上,培元急忙伸手把她托住,顺势揽入怀中。李玲转身搂住培元的脖子,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许久,培元现李玲脸上有眼泪,问她话也不回答。
半晌才说:“我害怕。”
培元说:“你怕什么?”
李玲说:“你生气的样子好吓人,沉默的样子更可怕,我宁可你打我,骂我也别不说话。”
培元:“是我不好,吓着我的玲玲了。”
李玲说:“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可不知什么原因,开始我是想开玩笑的,可说着说着就成胡搅蛮缠了。”
培元抚摸着李玲的秀说:“我还誓要呵护你一辈子不受人欺负呢,我倒先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