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柏没有应声,实际上他看起来很阴沉。
他直起身子压在苏棠音上方,宽阔的身形圈成牢笼将人控制住,两只胳膊还撑在她的两侧,望着她的眼睛蓝光幽幽。
苏棠音也不动,就躺在他的怀中平视着他的眼睛,一黑一蓝两双眼睛对视,说不清谁眼底的情绪更多。
“她跟你说了什么?”
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人都知道。
苏棠音淡淡回:“有必要跟你说吗?”
“或者我去问闻煦,让闻煦亲自去问她。”景柏说。
苏棠音闭上了嘴。
他是会威胁人的,让闻煦去问,闻煦能怎么问,以许婉枝那种性子,闻煦指不定又该用什么法子了。
苏棠音看着景柏,他的脸上没有情绪,就连一贯对她殷勤的触手们也凝滞在虚空之中,很安静,也没有其他动作,像是跟她完全不认识一样。
她忽然间就觉得有些累。
“景柏。”
她推了推他,景柏的身形一晃。
一下没有推动,苏棠音也不恼,而是又推了一下。
“景柏,你压着我了,起来。”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景柏根本没有别的理由再继续压制着她。
他顺着她的力道起身,苏棠音坐起来将内衣扣好,拉下被推到脖颈上的衣服。
她坐在床边,仰头看着站在眼前的景柏。
他太高了,这个姿势让她的后脖颈仰的很疼,才过了一小会儿就觉得酸涩难忍。
景柏看出来了,他将化妆镜前的椅子拖过来,坐在苏棠音的对面,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
但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双腿分开长屈,刚好搭在苏棠音的两侧,将她围在他的腿间。
苏棠音懒得去纠结这些,景柏愿意跟她谈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她清了清嗓子,问:“景柏,我不愿意跟你去深渊,你应该知道。”
“嗯。”景柏反问:“所以她跟你说了什么?”
“很重要吗?”
“重要,你要是不说,我可以让闻煦去问,他可以问出来的。”
苏棠音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他会威胁了。
景柏尽管会骗她,即使她知道了他的身份要离开,他也没有威胁过她,可现在,他学会了威胁,用一个跟苏棠音根本不熟的人去威胁她。
虽然不熟,但他知道苏棠音不会愿意因为自己让许婉枝受苦。
景柏懒洋洋看着她,身子松垮下来靠在椅子上,化妆镜的椅子本来就不大,平时都是苏棠音在用,他一米九的身高坐上去着实有些委屈,苏棠音觉得下一秒这椅子好像就会塌掉一样。
“宝宝,许婉枝跟你说了什么,你还是不愿意说吗?”
苏棠音没由来腾起一股怒意,音量也忍不住大了起来:“景柏,你在威胁我?”
景柏理所当然点头:“对。”
怪物的思维很简单,没有人类那些弯弯绕绕,他承认的太过爽快,苏棠音气的直冒火。
她拿起一旁的抱枕就砸了上去:“滚啊!”
景柏接过抱枕递给她:“还要砸吗,接着砸也行。”
真是没皮没脸,他的脸皮厚的令她震惊。
苏棠音越想越恼,将手上的抱枕又砸了过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景柏又递了过来。
一来一回几趟,苏棠音气的满头汗,景柏神态轻松完全没有一点狼狈,甚至眼底还含着笑意。
她终于反应过来,这人是在逗她。
苏棠音闭眼,压制住自己的怒意。
“景柏,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你让我觉得,我曾经喜欢的人变成了一副我完全陌生的样子。”
她睁开眼,景柏眼底的笑意在一点点消失。
苏棠音已经恢复了冷静,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景柏也有些心慌。
“宝宝……”
“景柏,我很喜欢你,所以即使我不相信爱情,即使我内心挣扎过许多次,我依旧毅然决然选择跟你在一起,结婚后因为你,我的情绪和精神都很不对,你告诉我那是幻觉,我也以为那是幻觉,刚开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对你无条件信任。”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说出的话也越来越不对劲。
景柏即使思维单纯,也意识到了有些东西在变化,下意识皱眉想要开口:“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