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没阖眼,本该需要休息,可不知怎么,躺在床上迟迟没睡意。
实在睡不着,他换了身运动服,到隔壁房间健身,托举运动器材的空档,不可避免想到付迦宜。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确定她心情有没有好点。
程知阙的行事准则从来都是走一步往后看十步,但这次不一样,事关付迦宜,他忽然预感不到接下来的路是曲是直。
这种反复无常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朱阿姨上来找他,说付迦宜前几日订购的东西到了,需要当面验收,送货员就在楼下等,她人不在,烦请他代劳。
程知阙拆开黑色丝绒方盒,里面躺着一对情侣腕表。
看到东西这一瞬,程知阙心情复杂,过往和她相处的很多场景历历在目。
活了快三十年,他靠冲动做的每个决定都和付迦宜有关,将盒子塞进车里,启动引擎,开车去找她。
赶了大半天路,头脑清醒不少,到巴黎市区时,出于各方面考虑,程知阙有想过直接原路返回。
可想见她也的确是真。
他没打电话确认她今天出没出去,只安静在那处等,似乎在用侥幸心理和平生最不相信的因缘际会论为自己找借口。
等见到人时,瞧着她状态还不错,程知阙放心了些。
她远比他想象中要冷静。
此时此刻,付迦宜就这样看着他,隔一会才回答他的问题,声音轻得像根鸿毛:“……我去不去联谊又有什么所谓。你很早之前不是说过,只有对比,才有更好的选择。”
程知阙顺这话往下说:“此一时彼一时,已经不一样了。”
付迦宜说:“我没觉得哪里不一样,那时候我们什么关系,现在依旧是什么关系,不是吗?”
“迦迦,你这么说,是低估自己在我这的重要程度。”
付迦宜扯唇一笑,“再重要可能也重要不过你今后的事业,还有其他的人或事。”
程知阙深深看她一眼,没搭腔,低头扫了眼腕表,“等等要去哪,我送你们。等办完手头的事分点时间给我,我们再坐下来详谈。”
付迦宜没说去哪,只说:“……还是算了,我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谈才能谈出结果。”
过往他说过,只要她问,他一定知无不言。
可这次她并不想主动去问什么。
“迦迦,连谈都不谈,就准备直接盖棺定论吗?”
“我不知道。”
程知阙掀了掀眼皮,没采纳她的提议,“你先忙你的,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来这找我。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