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媳妇当机立断地推着陈娇去里屋:“阿娇,你大胆地治,真有一个好歹,我们都认了。治好了,你就是我们一家子恩人!”
唯一的郎中昏死过去,还需要郎中给治呢。
只剩下一个半吊子的陈娇,他们别无选择。
高屠夫的情况拖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陈娇被赶鸭子上架,真见到病人做不到袖手旁观。
里屋的窗户关上,光线昏暗,散出一股异味。
高屠夫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在呻吟,疼得一张脸青。
老大媳妇说道:“公爹昨天从山里回来,今早就开始热,打寒战,腹痛开始窜稀。”
陈娇立即握着他的手把脉:“胸口胀闷吗?”
高屠夫点了点头:“肚里还犯恶心。”
陈娇皱眉,这病像痢疾,又不是。还有点像疟疾,可脉象又有点不同。
突然,她想到南岭村的地理环境,山峦叠嶂,如今又是春夏交替,乍寒乍暖,容易形成瘴气。
而他的确去了一趟山里,结合他的症状,倒是外感瘴病。
“高老伯是被山林里湿热的瘴气引的温病。”陈娇收回手,起身道:“我开一副清热化湿的汤药,吃几天就没事了。”
陈娇家里的草药缺几味,在葛郎中的药箱里倒是勉强配一副藿香正气散,交给高家老大媳妇,告诉她三碗水煎到一碗水。
她又给葛郎中把脉,眉心一蹙,这是晕船了?
她稍微放了心,取出一包银针给葛郎中针灸。
老大媳妇听陈娇说得有鼻子有眼,立即拿着一包药去厨房煎药。
其他人见了,想说什么,瞧见陈娇在给葛郎中针灸,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葛郎中就是个泥菩萨,自身都难保了,甭指望他救人。
瘴病多变又凶险,如果不给喝陈娇开的药,真出事儿了,没人担得起责任。
陈娇没管他们怎么想,她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成了。
几针扎下去,葛郎中的气息稳了,脸上恢复了一点气色。
两刻钟后,老大媳妇端来温热的药,喂高屠夫喝下药。
高屠夫的几个儿子屏住呼吸,紧紧盯着老大媳妇手里的药碗,看她把药全都灌进去,将人平放在床上,齐齐上前一步,不敢错眼地盯着高屠夫,生怕这碗药吃了,会出事儿。
两刻钟过去,高屠夫神智迷糊,毫无反应。
众人神经紧绷,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难道……
突然,高屠夫咳嗽一声。
众人焦急地扑到床边,瞧见高屠夫吐出一口浊气,正在揉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