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洲的房间就在她隔壁,许泊宁垂了垂眼开口:“你赶紧进房间脱了湿衣服,泡个热水澡吧,回头再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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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泊宁压根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过来,还是从酒店商品部买的一次性内衣,简单冲过澡就换了浴袍躺到床上。
今天从中午那会儿开始,她的精神和身体都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然而背贴着软绵绵的床垫,她竟没丝毫睡意,就保持着同个姿势,怔怔望着头顶昏黄色的灯带发呆。
直到手机响了起来。
“泊宁,我好像有点低烧。”男人嗓音微微嘶哑。
许泊宁去敲隔壁的门,时洲过了两分钟才打开房门让她进来。
她抬头看时洲,他同样穿着酒店浴袍,许泊宁狐疑地蹙了下眉,依着时洲的洁癖,该怎么都不会穿才是。不过再瞅男人病怏怏的模样,脸颊泛红,站在那儿隐约打着冷颤,她顾不上多想,垫着脚摸了下他额头,果然滚烫得厉害。
“你去床上躺着,稍微盖点儿被子,我给酒店打电话,让他们送点药和姜汤过来,应该是刚才淋雨了,先喝点姜汤看能不能出汗,不行的话再吃药。”
时洲头昏昏沉沉,任由她指挥着躺下,许泊宁拨通酒店客服部电话,跟对方说了几句,转过身帮他掖好被子,便坐在一旁沙发上。
“我没什么事,你回去休息吧。”时洲侧身道。
许泊宁心觉好笑,睨着时洲没吭声,要不是他打电话来,自己根本不会知道他发烧的事。时洲或者也发觉自己言行矛盾,尴尬地轻咳了咳,再没说让她走。
室内安静好会儿。
“……要不,你来床上躺会儿,我离你远点儿,不会传给你的……”
许泊宁挑了下眉,曹老师是医生,好歹他从小耳濡目染,怎么都不该说出这种不着调的话,正好门铃响起,她去取了东西进来:“你先喝掉睡一觉,我等你出汗再回房。”
她把姜汤递给时洲,自己扯过沙发上的毯子坐下玩手机,一副不想搭理他的姿态。
时洲身体素质还可以,一杯姜汤喝下去,盖着被子躺了半个多小时就开始浑身冒汗,头虽然还昏沉,但总算比进屋那会儿要好很多。
再看左边,许泊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胳膊搭垂着,手机直接摔在地毯上。时洲起床去捡起手机,正要喊许泊宁,却又迟疑了,他自嘲低笑声,帮她盖上毯子进了浴室。
许泊宁本来睡得不怎么安稳,时洲刚离开不多会儿她人就醒了,等男人出来,她揉着眼仰头看他:“好些没有?”
“头不烫了。”时洲冲她点头,顿了顿,走过来问她,“你要不要摸下。”
许泊宁:“……”
这话怎么听着都奇怪。
“看着精神好了不少,那我先回房了。”她摇头,从沙发上起身。
经过时洲的时候,她似乎闻到了男人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实话实说,她刚才也用过,这家酒店的沐浴露还挺好闻的,有股子清甜的花香。
“泊宁。”他轻轻唤她,身子还病着的缘故,嗓音比平日里低哑许多,听得她耳朵发痒。
她脚定在原地,指尖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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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告诉花花老师,我爸妈也是一起睡的
两人认识这么久,即使是细微的身体反应也瞒不了对方的眼睛,何况时洲本来就擅于察言观色。
许泊宁没有说话,手蓦地被人包裹住,男人出了汗又刚冲洗过,指腹冰凉触碰到她,她不由得颤了下,试图甩开。
然而时洲力气大得吓人,他缠着她的手,俯下身问她:“泊宁?”
时洲又唤了声她的名字,这两个字几乎是贴着她眉眼说的。
男人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他额前碎发垂落,清澈的眸子看似平静凝视她,许泊宁仿佛能瞧出他掩在深处的惊涛骇浪。她脚上趿着酒店拖鞋,浑身紧绷了站在那儿,只有鼻翼微微张阖。
“呼吸。”他低笑。
许泊宁恼羞成怒偏头:“时洲,你烦不……”
男人唇已覆过来,他眉眼舒展,完全不像刚发过烧的病人,轻咬着她的嘴角,许泊宁心想这会儿再拒绝,未免显得她又当又立,何况她身子早缴械投降了。
她向来不肯示弱,伸手去扯时洲浴袍上的带子,男人衣服松松垮垮,她没费什么劲儿,几下将带子拽掉,手背却不小心碰到滚烫的地儿,许泊宁呆愣住,好半天意识到那是什么后,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时洲看着显然比她还窘迫,男人挨着她的唇讷讷说:“我不是……刚冲澡顺手把衣服搓洗了,还没干。”
许泊宁是知道男人洁癖严重的,别说他,她自己也受不了贴身衣物不换洗,她忽然想起之前在医院里那会儿,她似乎忘了带衣服给他。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泊宁……你别误会……”虽然他图谋不轨,时洲显然不愿意让她觉得自己心理不正常,甚至怀疑自己有暴露倾向,试图跟她解释。
许泊宁抬眸望他,陡然问:“时洲,有个事儿我想问你很久了。”
她这样郑重其事,时洲还以为有什么,也跟着正色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