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渊刚成年就跑离了家乡,南下经商,一路上算得上是顺风顺水,零五年已经挣了一大笔钱的他又回到家乡省会进行房地产开发。平日里忙得很,不经常回去,苏时泽小时候苏渊和母亲文黎都在南方,没人照顾他的时候他都是在家乡由爷爷奶奶照顾的,对家乡的感情很深。
李迩进来看班里都乱糟糟的吵成一片,也没多说,看他们急着走的样子,赶紧交代了一下,“作业都记得写啊!我回来会检查的。还有注意安全,安全责任书回来交给我,都别乱跑。”看他们急不可耐的样子,李迩摆摆手:“走吧走吧!”
苏时泽回到家里,不出所料苏渊就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深吸一口气进了门,心里想着不要吵起来,他爹轻易不回家,一回家两个人就止不住的吵架。
索性今天苏渊脾气还算温和,没有说些惹人生气的话,苏时泽松了口气,打声招呼跑上楼。
清明节,苏渊带着苏时泽还有苏家一大家子人去市郊的山上祭祖,路不太好走,苏渊年纪大了,苏时泽去扶着他的老父亲往前慢慢走。
祭祖的山路修的时间久了,水泥楼梯开始塌陷,又陡又长的楼梯废了两个小时才上去。
一排排墓碑竖在那里,苏渊领着苏时泽一位一位祭拜。最后一位是他的母亲文黎,眉目清秀,笑魇如花,她去世在最好的年纪。照片贴的时间久了,有些泛黄,苏时泽跪下给他母亲磕了头。
看到苏渊难掩的悲伤,苏时泽默默的退后。
苏渊蹲在文黎的碑旁,念念有词的说了好久,时不时眼含笑意。
在那个充满了机遇与挑战的九十年代,两人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一颗不安分的心,惺惺相惜,十八岁相识,一起创业,很快便在商界崭露头角。二十六岁结婚,不足一年就怀上了苏时泽。
苏时泽小的时候苏渊对他很严厉,可是对文黎有万般的柔情。可以说苏渊的所有温柔都给了文黎,文黎从小就是被娇养长大的女孩,性格温婉,水汪汪的大眼睛柔情似水,苏时泽和母亲的眼睛极为相似,她又有足够的聪明才智和敏锐的商业洞察力,苏时泽小时候被文黎教导的很好。
文黎走后,苏时泽本就缺少陪伴的童年时光更加稀缺,他很难能见到苏渊的身影,家里总是空荡荡的,苏渊一回来,父子俩总免不了一场吵闹。
下山的苏渊有些萎靡,没让苏时泽搀扶,自己慢慢的下台阶,这才让苏时泽有时间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父亲。苏渊的背似乎有些弯了,不知什么时候头上又长出了许多白发,出门永远一丝不茍的西装配皮鞋,在祭拜中蹭上了些灰尘和泥土,让他的背影中多了几分狼狈。
苏时泽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心目中那个专制又不近人情父亲老了。
因为清明假期需要补课,放假的痛快比不上连上九天的绝望。六号晚上就返校来上晚自习了,说是晚自习,下午三点四十就要到齐,两节自习上完才轮得到晚自习。
三点半人基本都来齐了,班里热火朝天抄写作业,时不时传来两声哀嚎。
“后悔了,怎么这么多作业?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许西达顿了一下,希望有人注意到他,只有方齐愿意在奋笔疾书的时候理他一下。
“嗯?假如再给你三天你会发愤图强吗?”
“不会!我会彻夜不眠地玩!”许西达一边奋笔疾书一边疯狂吐槽。
“草,老子还以为你改过自新准备写作业了呢!”方齐坐在许西达的右边抄着同一份卷子,鄙夷的说道。
“你俩!能不能别吵!再吵就不给你们抄了!”在前面写题的孟迟迟扭头说。
许西达和方齐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说:“好的大小姐!”然后又同时给自己的嘴巴拉上了拉链。
苏时泽的作业都写完了,把作业一股脑的塞给姜仝羲让他帮自己交了,就开始背单词,冷漠的身形和班里热火朝天的景象像是被分割成了两个图层。
与此同时被分割的还有坐在七班角落里的于显,谨小慎微的补着作业,没人愿意借给他抄,白天他要去陪他妈妈卖煎饼,一直到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还要去写作业。就这样一直拖拉着没机会写完,还总是遭受着母亲谩骂。
物理作业还有几页,课代表催得紧,“于显,物理习题册就剩你了,不交我就记你名字了!”
全班这个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于显被一群人的目光注视着,缩了缩脖子,羞耻的涨红了脸:“我…我交,我交!”随便画上两笔就合上了习题册递给课代表。
于显应付上去的作业被物理老师批上了差,其实差并不止他一个人,补作业的好些人因为缺的作业有点多都是对付上去的,自然而然也是差,可是在此时于显的心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
三点五十铃声响起,李迩在监控里让他们安静上自习,冷血狮子狗了可不是说着玩的,每天他不在的时候是要盯着监控的,班级后边特意为他留了一套桌椅,方便他时不时的过来监督大家的上课情况。
每天上午第一节课都困的要命,这个时候李迩就默默的从后门带着自己的书进来坐到独属于他的位置上开始盯着那些犯困的学生,被盯到的学生自然是如坐针毡,带着书就站到后面提神醒脑。
清明假期需要调休,连续上九天,大家都苦不堪言。
九天的课程说来也快,时间划到星期六,还有下午的两节课就可以结束九天的补课生活,中午吃饭都显得有滋有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