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蔚瑶的秀眉微蹙,再回眸时,身边的温成云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嘴唇也慢慢浮现了几分紫色……
大帐内,温荔玉急得团团打转,而皇贵妃则抱着温成明在一旁默默垂泪。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疯了吗?!哥哥即使落寞了也依然是清平王,皇家血脉,他长几个脑袋敢来刺杀!”
程蔚瑶看着床榻上的温成云咬了咬牙,摸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小刀,拿过了一旁燃烧着的油灯开始杀毒,不能再等了!
她们的盘缠行囊因为山匪的洗劫而损失大半,对于温成云的情况根本束手无措。而平原的医疗条件有限,且不说大半夜的,塔鲁他爸到底能不能找到大夫。
就算是真找到了,按照这个毒药扩散的速度来看,等大夫赶来,只怕人早就魂归天外了。
“程蔚瑶你干什么?!你又不是大夫,别拿我哥哥的性命开玩笑!”
温荔玉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下意识地握紧了程蔚瑶想要下刀的手,她不是不信任程蔚瑶。
要是牛羊也就算了,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出了任何闪失她一定会埋怨死程蔚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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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哥的状态,等不到大夫过来了!”
程蔚瑶说这话的时候眼眸格外的坚定,她一把撕开了温成云肩膀处的衣服,被手刺撕裂的伤口处已经开始呈现出骇人的黑紫色。
果然是中毒!心中的猜想得到了印证,程蔚瑶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按理说,时间过去那么久,伤口应该凝结了,可现在伤口处呈现腐烂状态,隐隐有血液不断渗出。
温荔玉被这狰狞的伤口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牵制着程蔚瑶手腕的手也松开了几分,眼神慌乱地看向程蔚瑶。
“哥哥怎么会伤成这样……嫂子你有几分把握?!”
“你要是不信我,分分钟清平王府就可以白发人送黑发人,准备后事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博一把!”
程蔚瑶趁机一个用力将温荔玉甩开,她快步走到床榻前,伸出手撑在温成云的伤口上一点一点剜出了青黑色的腐肉。
从现代到古代,她也没少拿刀杀猪宰羊的,但这刀子落在人身上还是头一次,因为紧张她的额头很快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旁的温成明倒是个机灵的赶紧掏了一方手帕示意温荔玉给程蔚瑶擦擦,他倒是有心,奈何身高不够。
“阿玉,你也别杵着,去塔鲁和索姆大爷家问问有没有烈酒,越烈越好……”
程蔚瑶接过了手帕,胡乱地在脸上擦了两下,便开始清洗了一下小刀,重新架在火上烤。
温荔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正是帮不上忙六神无主的时候一听有自己能帮上忙的活儿立刻就撩开帐帘跑了出去。
程蔚瑶虽然在给温成云清理伤口,她此刻还分了一半的注意力都在温成云的脸上,一边观察他的症状。
而大帐的帘子很快就被人掀起,但回来的不是温荔玉,而是陈二和李魁两个不速之客。
今晚正巧官差的队伍轮到这两人值守夜班,塔鲁他爸和塔鲁大晚上骑着马在草原行色匆匆,他们一猜就是有事儿。
拦下一打听才知道,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登时就眉开眼笑地上门帮忙来了。
“哎哟,这不是我们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清平王么?这是怎么了!小命都去了半条啊!”
“这大晚上的上哪儿找大夫去,大黑天的牧民带着孩子到处蹿多危险,我们哥俩就做主给带回来了,不用谢!应该的!”
陈二和李魁一人一句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温成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嘴上也是越发嚣张跋扈。
“阿瑶姐姐,成明,对不起……”
塔鲁掀了帐帘,低着脑袋进来,声音里满是歉意,他也没想到会被官差截胡,更没想到官差和清平王府的关系如此恶劣。
“没事的,塔鲁你和你阿爸已经尽力了……”
温成明的年纪虽小,但心思敏感细心,拉着塔鲁的手在一旁就轻声安慰着。
程蔚瑶的心里清楚,哪怕是放任塔鲁他们去找大夫都不一定找得到,但是这两个官差直接掐灭了希望还舔着大脸过来冷嘲热讽,嘴脸实在是有够贱!
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一反手就把之前挖腐肉用的小刀给飞了出去以示震慑,小刀擦着陈二的耳朵定在了固定大帐用的粗木上。
“两位官差大人有事说话,无事可以回去了,我夫君这儿自有我们自家人照料!”
“你个小娘们怎么说话呢?!”
李魁一看温成云这个掌家的男人都倒了,清平王府就剩下个老弱妇孺,程蔚瑶还这么不识好歹,立刻就挽起了袖子。
陈二倒是拉了拉李魁的胳膊,他的余光瞥了一眼定在粗木上的飞刀,入木三分,哪怕程蔚瑶不通武技,但是蛮力还是有的……更何况,温成云还不一定就挺不过来,事情不能做绝了。
“有你这话我们就放心了,我有言在先,该赶路还是要赶路,队伍不可能因为一个清平王就停下来不走了!”
撂下一句狠话后,陈二带着李魁离开大帐才算是难得的安静了下来,而温荔玉也满手是泥的抱着一个酒坛子过来了。
“这个肯定行,塔鲁她娘说是多年前埋的,中原来的烈酒!”
酒坛子封着厚厚的红绸,一打开扑鼻的酒香溢满大帐内,程蔚瑶的双眸微微一亮,至少消菌杀毒方面不用担心了!
至于药材和药物……她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影,她对着塔鲁招了招手,压低了声音:“天亮之后,你去一趟大集会,找邵东阳买些药材,方子我晚一点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