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奏折在看,铃兰上前回禀了见?到怜儿之?事?,“宝贝很少,瘦瘦弱弱的她们就能搬来?了。”
虞昉听得失笑,放下奏折,耐心地道:“她们搬不动,也不敢劳烦你。怜儿习惯了委婉说话,想不到你那么直接,她准备的与你几个来?回,就派不上用场了,宫中还?有建安城的人?说话办事?,都喜欢先绕几百个弯,你以后多想两层。”
铃兰睁大了眼,道:“这么麻烦?真是?讨厌啊,将军放心,以后我会学着绕一绕。”
“你不用绕,但?你要听得出他们在绕,言行举止背后的真正意思。”虞昉道。
“严琼儿让怜儿这个时候来?找你,给字画宝贝是?一重意思,另外一重意思,严琼儿估计有所求。她是?严宗的孙女,担心出去之?后的出路。只要不过分,她的条件,你都答应她。”
“唉,我知道了。严琼儿怜儿都是?女人?,只要不过分,我都不会出手打她们。发财了,嘿嘿。将军,我去瞧一瞧,看她们来?了没有。”铃兰很快转忧为?喜,笑眯眯道。
他们真是?穷怕了,连她已经实际坐在了龙椅上,还?是?一听到钱财宝贝,立刻就喜笑颜开。
其实不止铃兰,虞昉看到铃兰搬进来?几大箱笼的字画典籍古书等,她同样也抑制不住的高兴。
户部实在太穷了,一大堆窟窿要填。最缺的便是?粮食。毕竟亩产低,干旱,洪涝灾害,洪涝灾害后的虫灾,接连不断。
虞昉要粮食,要充盈国库,要给百姓减轻负担,每一样都不容易,且每一样都相悖。
铃兰认真登记着每幅字画,骂道:“严宗真不是?东西?,这是?贪腐了多少钱财啊!景元帝姚九仪也不是?东西?,他们不可能不清楚,竟然?纵容严宗贪腐!”
虞昉大致说了些以前是?官制规矩,律法?,“贪腐再多,不杀士大夫的规矩在那里,也顶多抄家?流放。没背景的小官员贪不了那么多,有背景的上面有人?。不过真正因为?贪腐抄家?流放的朝臣官员,是?他所在的派系输了。”
铃兰听得极为?认真,她与以前不同了,除非吃食等东西?,其余琐碎的事?情,虞昉让她交给了别人?,她开始做文书一类的事?情。
“以后你就是?我身边的中书舍人?。”虞昉对铃兰这般说。
中书舍人?!
铃兰听过中书舍人?,看似官职不高,因为?是?天?子近身之?臣,涉及到机密之?事?,世人?皆称“使相”。
“将军,严琼儿请求留在宫中,她说出宫没有去处,她读过书,琴棋诗画都通一些,她可以留在宫中做女官,教授进宫的小宫女读书识字。”
虞昉以后不打算再用内侍,毕竟阉人?这种事?,丧尽天?良。到处去民间选小宫女进宫,同样也丧尽天?良。
穷人?家?吃不饱饭卖儿卖女,这是?朝廷的无能。虞昉不能完全杜绝,但?她会尽力改善,增强朝廷的救助。
“我拒绝了,告诉她以后宫中不会进小宫女小内侍,进宫来?做事?的宫女,必须年满十五,必须识字。且是?雇佣,三年一期,到时就可以出宫。”
铃兰回想着严琼儿的失魂落魄,心中很是?感慨万千,同时也开心得笑弯了眼。
要是?虞昉进了宫,说不定早已没命,严琼儿被晋封为?继后了。
如今,严琼儿连生计都没着落。而?她这个侍女,竟然?成了天?子身边的重臣,九成九的男儿,都不如她!
可惜,人?生没有若是?,自?己的路,都是?自?己走了出来?。
包括桃娘子,虽然?是?女人?,在虞昉身边,本事?都尽情得到了施展。
“我看她快急得哭了,便给她指了条路。以后平民家?读书识字的小娘子肯定多了,她可以当先生,教人?读书识字。严琼儿竟然?哭了,要给我见?礼。我受了她的礼,我觉着严琼儿不算最可怜,比她可怜的多了去。”铃兰说道。
虞昉夸赞道:“你建议得很好,出去的后宫嫔妃,宫女,都识文断字,她们要是?自?己争气,不会愁出路。你倒提醒了我,明天?你跟她们提个建议,可以合伙起来?办个女学,书院,收取女学生,教授她们读书识字,绣花等各种技艺。”
铃兰双眼亮晶晶,兴奋地道:“我明天?肯定记得!她们中虽有些人?很讨厌,九成九都无可奈何。都是?他们父兄亲长的安排,她们哪有别的路可走。既然?不杀她们,让她们能好好活着,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虞昉被铃兰的喜悦也逗得笑起来?,道;“时辰不早,你快些登记,明天?我要用。”
铃兰不再说话,低头认真登记造册。
这些字画,虞昉肯定不会留在宫中,她准备让江大学士他们牵头,建造一座书院。
皇宫中藏着的字画,轮流拿去展览,前来?欣赏之?人?,每人?收取钱财。
书画院得到的收益,所得的收益,出去开支维护之?外,其余部分归到户部。
所有的古籍,经史?,算学等书籍,全部放开抄写,同时交予印刷铺子免费印刷。
印刷铺子只必须遵守的一个条件便是?,印一本名家?释义经史?,必须印五百本《千字文》,交由朝廷,免费发放给平民之?家?。
虞昉这一举措,是?要打断世家?文化垄断。王谢堂前燕都飞入了寻常百姓家?,名家?大儒也该走入平民百姓之?家?。
在读书教育上,不敢说百分之?百的公?平,至少不再是?天?差地别。
“严宗。”虞昉手指敲打着案几,脸上浮起了笑。
严相府的宝贝,只会更多!
春天?已真正来?临,该跟严宗算账了!
第54章
天气?晴好,真正开了春,严宗似乎很怕冷,薰笼里点着炭,屋内众人都热得冒汗,他?还裹着厚皮裘。
“咳咳咳。”严宗刚开口,就?咳了一阵。
原本白面馒头一样的胖脸,好像里面?的水被晒干了,变得?蜡黄,皮耷拉下来,随着他?的咳嗽不断颤动。
咳完之后,严宗吃了口水,呼哧喘着气?,将茶盏哐当扔回高几上,恶狠狠道:“她虞氏想要我死,想要我们死。我已经老了,一只脚踏进了棺材,我不怕死。我严氏还有?儿孙,你们都有?儿孙,他要我们断子绝孙,你们可甘心!”
曾经高朋满座的严府,门前早已门可罗雀。书房里坐着的几人,都是以前严宗的亲信。
亲信也?没全来,有?人生病,有?人闭门不出。
局势不明,亲信也?靠不住,大难临头各自飞。
黄宗尙缩在角落,茫然而无助。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