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卿没逞强,应了声。
“还有多远”
沈瑜卿眼里泪,眼皮费力地撑着,“要到那个位置。”她手指了过去。
魏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光秃秃的一块平地,不近。
到那要过一道崖,上有厚雪,路难走,这么多人都跟过去更是费力。
“确定吗”
沈瑜卿目光定在那,雪有半尺高,不算厚,这是一路走来唯一一处浅地,迎风面,上有崖壁,再没有地方比这更合适。
“确定。”沈瑜卿开口,眼看着魏砚,“涪陵必然在那。”
魏砚对上她的眼,沉眉思量下。
“你不信我”沈瑜卿见他不动,出声问。
魏砚说,“想过去只有走崖壁那条路。”
积雪埋得深,表面看不出什么,脚踩上去万一错了路不仅会招来推山雪,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
沈瑜卿迟疑,那是她唯一确定的地方,若是再继续走下去,不知又要多久。
“能走吗”沈瑜卿问。
呼呼寒风里,她被吹得睁不开眼,好像看到他咧了咧嘴角,“信我吗”
漆黑的眼盯着她,笃定又势在必得。
沈瑜卿唇抿了下,轻quot嗯quot一声,没有犹豫。
魏砚吩咐跟来的甲卒,“原地待命。”
张禾等人立即抱拳得令。
山崖陡峭,两人到崖一端,魏砚解了她腕上的革带,直接缠到她腰上,绕了两圈结实了才松手。
“你做什么”沈瑜卿眼动了下。
魏砚低笑,“怕你太笨跟不上我。”
这种时候他也笑得出来。
沈瑜卿白他一眼。
魏砚说,“路不短,跟紧我小心着点。”
山崖斜立,上岩高,下岩低矮,雪厚,裹了几层。
魏砚脚紧踩山岩底,腰间抽出短刀,透过雪,扎到崖壁上,下颌紧绷着,手背的青筋凸出,眉压低,极其费力的姿势。
他朝沈瑜卿点头。
沈瑜卿顺着他走过的路迈了一步,魏砚一把勾过她,将人紧扣到怀里。手臂勒紧,锢着她的腰。沈瑜卿抬眼,看清男人坚毅的下巴,生着淡青的胡渣。
“别分心。”他说。
他每挪动一步,要停下等她。
沈瑜卿精神紧绷,都在脚底下的雪路,向后望,是深不见底的幽谷。
走了大半程,沈瑜卿感受到鼻尖有小片水渍,她眼眸微动,看过去,冰天雪地里,寒风刺骨,他竟生了汗。
仅剩下两三步的距离,魏砚抽出刀,迅落到另一端,手臂夹着她,全身力道汇聚一处,臂下肌肉喷张,猛然缩紧,一用力将她连着革带提了过去。
沈瑜卿稳稳地站在平坦的雪地上,她一阵心惊,那么远的距离,他竟将自己直抱了过来。
回过神时,魏砚已大步过来,腰间别着短刀,眉眼沉,气息微重。
魏砚眼看着她,“吓着了”
沈瑜卿说,“没有。”
知她是嘴硬,魏砚几步过了去到她身侧,“崖是碎岩,盛不得太重。”
沈瑜卿扭过头,雪堆了一片,什么都看不出。
两人过去找涪陵。
正如沈瑜卿所料,崖底挖开积雪,有大片哏归草,绿油油的,在冰天雪地中极为显眼。
在一片绿中,有一株毫不起眼的白尖儿,根黑,茎绿,沈瑜卿惊喜,从怀里拿帕子小心翼翼地在雪中挖涪陵的根。
魏砚接过她手里的铲,在涪陵旁划了一圈,铲下用力,毫不费力地挖出完好的涪陵。
“这就是你要的药”
沈瑜卿拍拍根上的土,拿帕子包好,“嗯,就是它。”
魏砚扯扯嘴角,“这草可真够金贵的,费了这么大力气。”
“一个够了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