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她得先找个地方落脚,明日一早就去刘家将宝石赎回来。
而就在她低下头时,那辆青色马车驶过,露出被遮挡住的属于燕鹤的马车。
燕鹤再抬眸,只看见小娘子的背影,便收回视线准备关上窗,然就在这时,余光又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却是方才说再会的书生支了个摊子在卖字画并代写书信。
车夫惊讶的声音又传来:“呀,那不是云少侠吗?”
燕鹤一怔,推开右边那扇窗望去。
只见街边饭馆里,少侠系着粗布围腰,肩上搭着帕子,热情的擦桌子,收盘子。
虽然他尽力表现的很自然,但不难看出动作很生疏。
应该是第一次当伙计。
怪不得一个个跑这么快,原都是见这条街繁华,赚钱来了。
每个人都好像与初见不同,但又好像他们一直是这样生动有活力。
燕鹤关上窗,将热闹喧嚣挡在了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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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姜蝉衣搭了辆去镇子的马车,前往刘家。
剑上没有宝石,总觉得少点什么。
进了巷子,姜蝉衣远远就看见有人在敲刘家的大门,快步走过去,还没看清人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有人吗,我来赎玉佩了!”
姜蝉衣有些意外道:“云少侠?”
云广白回头见是姜蝉衣,也是一惊:“姜姑娘也来了。”
姜蝉衣点头:“嗯,我来赎宝石。”
“没人吗?”
云广白皱眉道:“我敲了半天了,也没有人开门。”
姜蝉衣上前扣了扣门,疑惑道:“昨日才办满月酒,今日不应该大门紧闭才是。”
一般这时候,远些的宾客都还没走。
云广白心中一咯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的玉佩可万万丢不得!
不然他老子能给他松层皮。
“有人吗?有人吗?开门!”
里头不见回应,外头倒是传来一道声音:“咦,云少侠,姜姑娘,你们也来了?”
二人回头,只见书生背着箧笥一脸惊喜的走过来:“你们都赚够赎金了?”
云广白囫囵嗯了声,别过头。
他堂堂侠盗,绝不会说他昨夜端盘子擦桌子赚来的赎金!
姜蝉衣也想起了师父的话。
‘你已满十六,是时候下山了,不过还不到回家的时候,且先下山游历去吧,切记,出门在外不可辱没师门!’
卖艺算辱没吗?
罢了,只要她不说,就没人知道。
徐青天见二人不语,也识趣的不再继续问,看向大门:“怎么了,没人在家吗?”
云广白:“不知道,我来了半刻钟了,一直没人开门。”
话音刚落,门就吱呀响了。
云广白面色一喜:“有人!”
开门的人显然认得他们,怔了怔后,不满道:“是你们,你们昨儿搅了主人的满月宴,今日又来干什么,主人家今儿心情可不好,再想来闹事没昨儿那般容易放过你们了。”
姜蝉衣忙拿出字据道:“我们是来赎昨日抵押给你们大公子的物件的。”
云广白徐青天也忙点头。
那家仆将信将疑的看了眼,确认是他们公子的印章,才面色不佳的道:“等着。”
说完,他就将门关上折身离开了。
三人:“……”
“我怎么觉得气氛不大对?”徐青天。
“他刚才说他主人心情不好。”姜蝉衣。
云广白:“这不刚刚喜得长孙,怎么会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