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哭丧着脸替自己求情。
“……哦。”还以为你要说东方稚。苏许依旧是气得冒烟的模样,见伙计跪地求饶,心烦意乱地让他有事就快走,别站在跟前碍眼。而这伙计前脚刚走,就有另一个府里的下人跟了过来玉石店,一进门,就开口说道:
“孙小姐,东……”
“又东什么!”
“啊不……”那下人被吓了一跳,“小的是说,齐世子给您送帖子来了。”
“……”
苏许头顶的烟冒得更多了。
出云寺
齐王府。
齐王东方宪今日身体抱恙,便闲赋在家。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气骤凉导致身体不适,总之自前段时间开始,东方宪便时而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午后,东方宪用过午膳在书房歇息,齐国使臣前来汇报完政事便回去了,不过一刻,便又有跟在东方稚身边的心腹孟槐进了门来,向他禀报东方稚的近况。
“王爷,您没事吧?”
孟槐察觉到东方宪的异样,便开口关心。
“无碍,大概是年纪大了,所以一到这种变化无常的季节就闹病。”东方宪摆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听你刚才这么说,稚儿最近都和那苏相的嫡孙女苏许玩得很好?”
“对的,世子与那苏孙小姐投缘,便经常见面。”对于世子对苏许的另一种感情,孟槐当然是不能说的了。毕竟也不知道齐王会是个什么态度,万一被察觉到了,岂不是对世子不利?孟槐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心虚,这件事可不能说啊,好歹与雚疏做了约定的,谁毁了约,怕是要应验那毒誓。
东方宪也没有多说,只点了点头。他对于自己女儿的活泼还是感到欣慰的,东方稚这孩子长那么大,虽然待人极有礼数可是很少与人交心,认识的人虽多,但其实没有几个陪在身边的朋友。来京都那么久了,若稚儿能在这里找到一个聊得来的伙伴,也算是一件好事。东方宪忽而皱眉,觉得喉间涌上了一股腥甜味道,始料不及,吐出一口血来。
“王爷!”孟槐慌了,“您!……”
“没事…”
东方宪闷声摇头。
—
“孟槐不来?”
“孟槐去见王爷了,随后过来。”
“噢。”
从上次东方稚与苏许出门游湖回来,东方稚就很少约苏许出门。那会儿雚疏和孟槐还在私底下猜测她二人是不是吵架拌嘴,不料,东方稚今天像是突然来了兴致,唤了人去给苏许送帖子,说今天邀她到京都郊外的出云寺一游,凑凑庙会的热闹。一路上,雚疏都在马车里紧盯东方稚的表情,望了很久,直到东方稚回望她,她才将自己的视线闪躲一边。
“干嘛一直看着我?”东方稚撇撇嘴。
“唔。”雚疏干咳两声,见东方稚心情不错,才试探性地开口:“世子,属下有些事不是很明白。”
“啥?”
“您对苏姑娘的上心……其实我跟孟槐都能感觉到。”说到这里的时候,东方稚明显脸色一红。雚疏扭过头笑了一声,又道:“我是说……自前段时间游湖回来,您一直都没约过苏姑娘,这会儿……怎么又约她出门了?”难道真的只是吵架拌嘴?然后这段时间过了,心情恢复了,感情也回来了?雚疏不是很确定小世子的心思。
外面的天气真好啊,伴着京都城外官道,道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在阳光的照射下别有一番生机活力。他们坐着的马车正在官道上策马奔腾,朝着郊外的出云寺而去,至于苏许那边,东方稚早就唤了人去接应,两个方向往目的地赶,在出云寺前碰头。
“我之前进宫赴宴,从皇伯父那里听到一个消息。”
雚疏一怔,看向东方稚。
“说是盛国被大永收服之后,想把他们的一个公主嫁到咱们大永来,以联姻,修两国之好。皇伯父不想这个公主嫁入东方家,所以从朝中官员里挑选适合的年青人,然后给他们指配赐婚。那时……那时皇伯父说,打算将盛国公主指配给邱天辉大将军的儿子,邱泽林。”
东方稚先是一笑,然后表情又变得有些苦涩。
雚疏不解。
“那……这件事又与您何干呢?”那邱泽林跟苏许也玩得很好吧,京都早有传闻,说他二人日后必定会成为夫妇。如果东方稚对苏许抱有其他感情,那么这个消息应当是好事啊。雚疏不懂,难不成东方稚喜欢的人其实不是苏许,而是与苏许玩得极好的邱泽林??
这样的话,误会可就大了!
“许儿对邱泽林感情特别,如果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很不开心吧……”东方稚自顾自地说着话,不自觉便低下了头,把玩着衣服上的丝绦。缓了许久,她又小声地嘀咕着:“我不想她不高兴,也不想她为了这件事伤心难过……我能做的事情不多,但是如果是陪她玩,陪她外出,我还是可以的……如果许儿能开心一些,能稍微冲淡她心里的不愉快,我觉得挺好的……”
东方稚的声音越来越弱,却是听得雚疏心头一揪。
陪了这个小世子那么多年了,知道她心思细腻,却不知她还会这般牺牲自己来对待别人?雚疏望着她低头失落的神态莫名难过,这番话说得她心里一暖,可是又很难受。小世子,你这样对别人,有想过自己要什么回报吗?
雚疏没有问,只能默默陪着。
望向马车外的蔚蓝天空时,雚疏只在心里想着这么一句话:老天爷,不会亏待善良的人吧。
可惜老天爷没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