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假日有三天。
隔天温白然又去了医院。
病房里只有李渊一个人,助理不知上哪去了。
他独自靠在床上看书。
巨厚的一本原文版心理学,重量看起来超过了他的负荷,他一手五指张开在书本下面托着,书脊下缘抵在胸腹上,另只手翻页时看到温白然进来,他自然地将书合起来。
“小白。”
大约三分之二的书页,合起来时的力量看起来能把他手指头都砸断。
托着书的那只手不稳地晃了晃,五指用力到关节尽显。
他是真的瘦到有点病态了。
“李渊哥,好些了吗?”温白然走过去,把鲜花和礼物放在床头,近距离观察他今天的脸色。
李渊刚刚从阅读的状态里切换出来,眼中温和的喜悦之外还有一丝丝冷漠。窗外日光被风吹进来,在镜片上反射出一片白芒,温白然这才注意到他是戴着眼镜的。
极细的银丝镜框,与他苍白的肤色几乎融为一体。
他说好多了,可她想起昨晚他晕过去的情形,眉头忍不住皱起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李渊说没有。
他一贯是报喜不报忧的,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安慰她。
看她不信,他笑笑说对不起,昨天吓到大家了,过几天换他请客,他们再聚一次。
向隼已经回西湘了,大约下个月才会再到深江。
她不信他不知道。
温白然想追问什么,可李渊看起来太虚弱,她不想看他更难受。
在病房里陪他说了一会儿话,看他神情恹恹的好像累了,温白然便起身告辞。
出门前,李渊叫住她。
“你告诉阿凛了吗?”
温白然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转身,坦诚地对他点了点头,“嗯。”
昨天情况那么危急,李渊的助理却在电话里说他不允许通知任何家属。听起来他像是早知道自己会出事,提前都安排好了统一口径。
但她管不了这么多。
知道他醒来后可能会怨她兴师动众,不过周凛陪他父亲出海了,要两天后才能回来,到时候他们见了面,他肯定有办法安抚他。
“好吧。”李渊了解她的个性,脸上没多少意外的表情,只是有些淡淡的无奈。
他推了推眼镜,轻轻看过来,微笑背后的洞悉是故意给温白然看的,“我还有一个问题。”
她微怔,猜到他要问什么。
昨天那么乱,她没想到他还会注意到她和宋叙。
她解释说:“我和宋总我们目前只是同事与上下级的关系。”
她说着,有些愧疚。
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是李渊一直以来都拿她当朋友看待,同她说了许多自己的事。她和周凛之前年轻不懂事时给他添过不少麻烦,现在这段关系终结了,她居然从来没想过要告知他一声。
温白然眼睫闪了闪,继续说:“抱歉,李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