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的上空,缀着如浸水般朦胧的月亮,周围几颗星星不见踪影,全都隐匿到了乌云的背后。
月如水,必有雨。
这句老话霎时从洛晏清的脑子里蹦出来。
“今晚的云,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洛晏清循着言克礼的目光望过去,直觉这是言克礼抱他出来的目的。
言克礼若有所思:“不止今晚,这段时间都是。”
言克礼经常在阳台抽烟,和人谈论工作,亦或是单纯地站在那里观察天空,是以最近这虽然不太明显,但的确是在日渐增多的云层很容易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好事呀,”洛晏清音量提高了几分,有些许讶异和兴奋,“那说明大气层正在恢复原状吧?”
“噢不止,还有磁场!rh那边没有报告近期磁场强度吗?照这样的话,磁场应该也是在逐渐增强吧?否则被太阳风暴破坏掉的大气层也回不来。”
“嗯,”言克礼把视线收回来,视线落在阳台的栏杆上,像回答又像自言自语:“不过是不是好事,还不好说,总归是利大于弊吧,或许。”
近一周内,医院人数继nfc病毒事件过后又来了一次小高峰,大部分都是头晕,呕吐之类的症状。紧接着,第二天rh那边就传来磁场强度有小幅上升的趋势,但同时伴有在某些时段磁场会出现异常波动的情况,与正常磁场强度相对比,时而高又时而低,数值之间的差异大到很难不让人怀疑这背后是否有人在操控着。
“但我现在有一个问题,”洛晏清突然转了个话题,“你为什么老喜欢抱着我,不累吗?”
“累?”言克礼说着又把他托高了一点,“你是在怀疑军队的训练成果?”
“……,你已经不需要训练了。”洛晏清低头看他。
言克礼侧头过去,挺直的鼻尖压着洛晏清的喉结,呼吸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突然说:“亲一口吧?”
熟悉的奇异感觉又再次上涌,洛晏清思考了几秒,抻直脑袋,暴露出脆弱的脖颈,没拒绝。
言克礼盯着近在咫尺的猎物,他先是舔了一口,肩膀上的那双手应激似地捏了他一下,随即言克礼找好位置,对着漂亮的侧颈狠狠地咬了下去。
洛晏清始料未及,喉管里泄出一道微弱的呻吟,随即转瞬即逝。洛晏清咬着下唇,悬空的脚趾蜷缩,承受着这无端而来的痛苦。
如果不是足够了解言克礼的为人,他势必会以为这是一场谋杀。
铁锈味逐渐在言克礼的口腔弥漫开来,脖颈上的牙齿也被他撤了回去,取之而来的是截然不同的温柔吸吮。
持续渗出的血液被一滴不漏地卷进言克礼的口腔,他像给伴侣疗伤的雄性动物一样,孜孜不倦地在他亲自制造出来的伤口上忘情舔舐。
直至伤口不再有新鲜的血液流出,这道美丽的疤痕被完美地烙印在洛晏清的锁骨上方。
最后,洛晏清被压着接了一个充满腥味的深吻。
“不训练,照样能抱你。”言克礼在缓息之时抽空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
在彻底沉睡过去之前,他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告知言克礼此行的真正目的。
吻痕
从言克礼宿舍离开时,洛晏清上身一件圆领黄t,另搭一件普鲁士蓝运动短裤。想也知道,这都是言克礼备在他衣柜里的,洛晏清本人是绝对不会喜欢这种太过鲜亮颜色的衣服的。
他对言克礼热衷于给他打扮类似粉t蓝t黄t等等之类的行为,表示十分地不理解。
在他看来,言克礼的审美与他相去甚远,好歹他也已经24岁,怎么说也算得上一个成熟的大人了。虽然并没有人明确规定过大人与少年之间必须要穿什么,不能穿什么,但洛晏清本人很刻板地认为自己这个年纪早就不适合套上这种过于引人注目的外壳了,加之他本人与活泼开朗也不沾边,这样的装扮在他身上,他只觉得不伦不类。
但要说言克礼审美差,也不全对。毕竟言克礼本人和他一样,衣柜里除了黑白灰之外也没有多余的颜色,那么对于他这样反常的行为,洛晏清只能用「认知失误」来解释——可能32岁的言克礼觉得自己还是个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年吧。
亮黄色和普鲁士蓝的搭配的确很罕见,在联盟里挑不出第二个人会这样穿,但这色差用在洛晏清身上却出了奇的和谐,甚至把他的白皙的肤色发挥到了极致。
在这样充满颓败、灰色的大环境里,洛晏清的穿扮无形中给死气沉沉的城区注入了几分活力。
生态园的工作已经在前一天结束,洛晏清又能抽出时间到研究所,继续来他完成他那半成品的项目。因此,当他顶着一路打量的目光来到实验室时,他都坚定地以为是这套衣服的原因。
等到他在里面捣鼓大半天,程炎进去拷贝实验数据时,他才明白那些目光背后的真相。
“你……,”程炎总是带笑的面容难得的出现几分震惊,他指了指洛晏清的脖子,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洛晏清本能地摸上他指的地方,又低头去瞧,当然,他不可能凭着这个动作就看到自己的脖子,刚想说“他没事”,脑子里就蹦出了昨晚和言克礼在阳台上的画面。
“额……,”洛晏清卡顿了一下,搜刮半天,实在是找不到那些伤口来源的正当理由,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瞎说:“没事,就是……,脖子昨晚有些痒,所以就用手指掐了几下。”
相比于洛晏清的慌乱,程炎反应过来后就淡定了许多。他年纪要稍长些,且不说他最近才刚谈了个对象,对于带有私人占有意味极强的部位,上面的痕迹是怎么来的,他再清楚不过了。甚至看这伤口的严重程度,估计罪魁祸首与他心中所想也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