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儿,你从明天开始称病不上朝,告诉太医院,别人问起就说得了风寒。”
连霁允点头应下,“我明白。”
连印池一个眼神看过去,给连霁允吓的直接噤了声,噤声之后又突然孩子气的小声嘟囔,“朕,是朕。这里明明就我们两个,我不称帝,你不称臣,以前不是说好了么,却偏偏不让朕像以前一样称‘我’,皇叔真是霸道。”
连印池看着面前还有些孩子气的人,不由的想到小时候的连霁允。
他是先帝最小的一个兄弟,和连霁允只差了八岁,连霁允诞生那日,他恰好在宫中,亲眼看着他皇兄抱着刚洗干净的小娃娃晃到他面前。
“小狼,快来看看你新鲜出炉的小侄子,是不是可爱的紧?”
先帝抱着连霁允,将自己的喜悦之情分享给连印池,“看看他这茂密的头,看看他这精神的眉眼,简直和朕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皇兄真是欢喜,欢喜啊,哈哈哈哈。”
八岁的连印池听着先帝的话,看着他眼中的孩子。
头稀疏的堪比大漠上的绿植,眉毛……没有,眼睛……没睁开。
“……”
还新鲜出炉,皱巴巴的……
太丑了!
像猴儿!
先帝抱了会儿孩子,听下人来禀,可以进去看先皇后了,便急忙把孩子交给乳娘,“小狼你随意啊,朕去看看你皇嫂。”
还没等连印池回话便疾风般的钻进内室。
他张了张嘴,又转头看向在乳娘怀中的小娃娃。
乳娘见他看的久,还以为他是喜欢,“九王爷来看看小皇子,这眉眼,多像陛下啊。”
连印池小小的脸上皱起大大的眉头。
为什么都说像?
他皇兄仪表堂堂,不说天人之姿也还算看的过去,这个小东西连皮肤都是皱的,像个小老头,除了白一点儿,到底哪里好看了?
“丑。”他说出今天晚上的第一个字。
“哇”的一声,刚出生的连霁允就哭了,哭的那叫一个惨,连印池都怕他一个气没喘匀背过去。
乳娘温和的笑笑,抱着连霁允轻轻的晃,“九王爷还小,可能不知道,这小孩子啊刚生下来都是这样,你等明天再来看,就能看到一个可可爱爱的奶团子了。”
连霁允并没有因为乳娘的摇晃就停下来。
“九王爷,小皇子这是饿了,奴婢先带他下去喂奶了。”
连印池看了一眼哭个不停的连霁允,“嗯”了一声,便让乳娘带下去了。
可能是因为那句“丑”让两人结下了梁子,连霁允从小便最喜欢连印池,第一个会叫的人也是连印池。
“昂,昂。”
连印池面无表情,“是郎。”
“昂,哇~哇~”
连印池:“……”
因为他父皇当年喜欢叫他九郎,先皇和他关系又是最好的,所以总小狼小狼的叫他,到了他儿子这可好,直接昂。
昂就昂吧,他也不至于跟一个奶团子计较。
想到那个时候的连霁允,又看了看面前这个已经褪变的风度翩翩的少年,内心宽慰的同时又有些骄傲。
先帝去的早,先皇后心里念着先帝,不久后也郁郁而终,只留下这么一个子嗣,在群狼的目光中如履薄冰的生存。
四周都是盯着这个位置的人,谁都想扶个自己傀儡坐上去,小小的娃不管交给谁连印池都不放心,想了一夜,他干脆直接进了宫,带着御前侍卫和自己的亲兵大刀阔斧的守着连霁允,着人教导年幼的小皇帝治国之道,亲自护着他长大。
直到看着他一天天成长,有了自保能力,这才撤了兵,回了自己的王府。
也正是因为那些人他看似大逆不道的做法,才让一些人有机可趁,试图挑拨少年帝王除掉“野心勃勃”的摄政王。
只要没了摄政王,以后想要拿捏小皇帝就容易的多了。
那些人以前都是直接进谏,后来现无用,便开始背地里做些什么。
他们自以为做的隐蔽,但连印池的摄政王也不是白做了这么多年,为了引出幕后之人,他们干脆将计就计。
“允儿,我不是非要逼你自称什么,是因为有些习惯不能养成,一旦被人现,就会留下把柄,甚至会说你身为一国之君却惧怕我,懦弱不能,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连印池语重心长,为了连霁允也是操碎了心。
连霁允也不是不明白连印池的良苦用心,“朕知道了,朕以后一定不会忘,皇叔放心吧。”
说完,他又接了一句,“您也是要娶王妃的人了,以后说话别这么严肃了,朕听说顾家那个胆子还是挺小的,再吓坏人家。”
连印池:“……”
提到顾听唯,连印池额角跳了跳。
顾听唯胆子小不小先不说,以后还是先别让这两个人见面了,这俩人要是凑到一起,估计要闹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