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书含凌乱了,“就在附近吃啊,又不是去高级餐厅,你至于这么大阵仗吗?”
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惊讶,温霓解释说:“在白家的时候不管出不出门,每天醒来的首要任务就是收拾好自己,我以前犯懒被罚过,慢慢就习惯这样了。”
三言两语,听得蔡书含直摇头,“看来富家千金不好当。”
温霓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是富家千金不好当,而是没有血缘,没有靠山的继女太难做。
温霓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她跟着妈妈苏瑛,温长璘则攀上白若影这根高枝,去港城做地产生意。
苏瑛是小学老师,母女两生活倒也过得去。然而十二岁那年,苏瑛车祸外伤性脑出血,必须长期住院疗养,天价的医疗费成了难题。
那时候温长璘和白若影已经结婚好几年,一直没有孩子。温长璘与白家商议后,同意支付苏瑛的医疗费,条件是要回温霓的抚养权。
白家是港城名流,讲究外表是人的第一张名片。
温霓记得刚到白家的时候,有天早上没睡醒,穿着睡衣下楼吃早餐,其他人就坐在餐桌前,喜怒难辨地盯着她。
结局自然很惨,她被保姆拎上楼,强制洗了两个小时的冷水澡。
这件事给温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那之后,她再也不敢邋里邋遢出房间。慢慢的,从一个野丫头,被改造成方方面面挑不出错的名媛。
想到这儿,温霓表情没有变化,挽着蔡书含胳膊说:“快走吧,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有家小吃店,他家的紫薯年糕和烧卖超级棒……”
张九小吃就在胡同里,距离不远,与那座门牌号为十八的小院面对面。
八点半,店铺坐满了人,温霓和蔡书含找到一张四人空桌。她用纸巾擦桌子,一抬头,看见有人掀开厚重的保温门帘走了进来。
黑衣黑裤,浑身上下透着股混不吝的气质。
老板娘热情地指了指温霓她们这边,“帅哥那儿有空位,过去坐。”
徐晞白要了一屉三鲜烧麦,扭头扫一眼,对上了温霓的目光。
温霓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漂亮,小店里食客不少,大清早吵得人耳朵疼,烟熏火燎里,她那张脸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很难让人注意不到。
徐晞白这人唯我独尊惯了,向来只管自己舒服。他端上吃的,几步坐到温霓的正对面。
吃饭拼桌,很正常。
温霓喝豆浆没说话,距离这么近,她发现对面那人压着眉骨,一双狐狸眼微微下垂,睫毛纤长皮肤冷白,进娱乐圈估计靠脸就能大杀四方。
确实,很有蛊惑人心的资本。
旁边的蔡书含按捺不住了。
蔡书含是e人中的e人,又是做记者的,职业病上身,笑嘻嘻打破桌上的沉默,“帅哥早啊。”
徐晞白筷子夹着一只烧卖,不咸不淡回了声,“早。”
蔡书含自报家门,“我住十三号,之前见过你好几次了,一直没机会认识。对了——”她拍拍温霓的肩,介绍说:“这是我朋友,刚从港城过来,听说昨天跑你院里去了?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