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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应该想办法调遣一支军队绕至此处,”袁冬月拿起一只军队模型,“可从山路绕去此地,恐要来不及了。”她忧虑地看去祁政,“怎么办?”
“嗯,我想想。”祁政回过神。“不如这样呢?……”他看向她,接着与她一起讨论。
重生以来的二人,早已积累了多次兵法对战的经验,对这局势走向的掌控总能化险为夷般推进,就好似在冥冥之中看透了天意所指。
祁寒这会走至军帐处,欲要进去。帐外士兵抱拳作揖道:“将军。皇上与皇后娘娘正在里间商讨策略。”
祁寒闻言点点头,笑了一笑后便掀开帐幕进去。入眼,其二人果真在不停地商讨着,面前一张宽阔的牛皮地形图,其上摆着模拟小丘与小旗。
祁寒的步子很轻,二人一开始并未注意到他。袁冬月的余光里忽注意到一块渐近的人影,立马抬头来看。她笑道:“你来了。”
祁寒一身铠甲上刀痕凌凌,乌发束在头顶有些许蓬乱,额上布着几道还未愈合的血口子。他走近二人咧嘴笑道:“讨论到哪了?”
“我们在想,明日敌军一定会改变战术发起猛攻,那我们应该选怎样的策略,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呢。”袁冬月一字一句道,语气有些忧愁。
“这样啊。”祁寒将目光投向地图,快速根据那图上的小旗来分析跟进二人探讨的进度。
祁政见他轻轻敛了眉,开口向他陈述了当下的状况。祁寒抿着嘴一面听一面点头,不时提出自己的看法。
祁寒话语一出,祁政袁冬月二人忽发觉自己方才竟有囿于一隅的倾向,这会儿思绪打开后,笑容都不自觉地跃上脸庞。
三人一嘴一舌地探讨着,离那最佳兵法愈近,心儿便愈加澎湃起来。火光一颤一颤地窜,灯芯一截一截短下去,营帐内氛围亦慢慢轻松活络起来。
一剎那里,祁寒忽不小心抬眸与祁政对视。
这些日子,大家在紧张的高压下压根儿没有闲暇去想些别的,虽然此刻亦算不上有闲余。之前或许二人皆心有灵犀地回避着彼此的目光,此刻不知为何竟忘了。
祁寒速速躲开后,犹疑了片刻又重新将目光移回他的脸,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能说些什么。“皇兄……”
祁政垂下眸子后却没有再看他,而是回避道:“你的意见如何?”
“啊,噢。”祁寒心底略有些慌,那要吐出的话梗在喉咙里,被他努力咽下。
“此方法想来可行。”他说道。
“好,那明日便如此。”祁政说道。
……
三人从军帐中散后,袁冬月跟着祁寒离开。
夜更深了,二人并肩坐着,迎面吹着风,仰头看星儿看月牙。
小山丘上,静静的两只小黑影,在星河悬垂的广阔天地里紧紧依偎。
祁寒望着幽黑不见底的大漠深处,忽开口:“如果能胜利,如果我们都能活着回去。”他回头看向袁冬月的脸庞,“月月,你最想去做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在寂寥干涩的塞外显得尤为清洌。
冷风中,祁政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二人的背影,听见这话,他的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下。
他很期待她会说出什么。
袁冬月思索一会,忽笑着朝空旷的边塞大喊:“我要像阿瑶那样自由自在地遨游天地间!──”说罢,她笑嘻嘻地回眸看祁寒。
祁政心中一诧,愣了半晌。原来,阿瞳最向往的是自由么,他竟一点也不曾猜到。
那么,这便是他从来都不曾给过她,甚至在前世十年中错意剥夺了她的东西。
祁寒语气忽急:“那我呢?”
袁冬月笑着打量他如此神情,“你呀,”她故作神秘地顿一顿,“你就当我的小跟班!”
“当我的摇钱树、当我的小护卫、当我的──”她噼里啪啦欲说一堆,祁寒忽打断道,“当你的夫君。”
袁冬月一噎,猛栽进他怀中将头埋下。
“你贫嘴!──”
·
次日战况尤为惨烈。
敌军似拿了全部兵力孤注一掷般,逼得我军节节败退。在绝对的兵力压制下,再怎么精绝的战术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沙场上尸横遍野。大刀挥下,便若泼出一瓢鲜血,紧接着便有一人倒下。放眼望去,鲜血淅淅沥沥,在松沙上砸出一个接一个的小凹槽,迅速连成片。
袁慎咬紧牙,眯紧眼眸不让血污入眼,粗壮的手臂紧抓着刀柄,骑着马儿猛斥一声,拼尽全力杀入敌群,可身后的士兵跟不上他的步伐,满眼乌泱的敌人更让他看不到希望。
“怎么办?!将军!──”
他几近绝望地朝祁寒喊道,回眸之际,却发觉他早已陷入水火之中,两臂的护甲已是破败不堪,血淋淋的两只胳膊练握大刀都吃力。
“硬扛不是办法!再往前冲我们会全死在这!”祁寒紧拧着眉大声回应道,“先撤退!──”
袁慎忙御马朝祁寒靠去,“大家撤退!──”他大吼一声,我军士兵即刻向后溃退。
烈马也拼命地奔跑着,袁慎赶去祁寒身后,独一人替他抵挡那些追杀上来的士兵。忽地,一柄利箭猛地扎入烈马的脖子,烈马猛抬前蹄,尖锐的嘶鸣声响彻云霄。
祁寒闻言猛回头,剎那间即刻掉头赶去。见袁慎已然从马背跌下,周身滚上泥沙与血污,数柄利刃直向他的后背扎来。
他手速极快,电光石火般从后背箭框取出三支箭矢,倏地射出,剎那间赶至袁慎面前,一手攥紧疆绳,压下腰身抓住袁慎臂膀,猛将他拉上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