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到底知道些什么?”秦戈的语气和之前比有些急切。
这也十分正常,如果这会儿还有风的话,白旗袍纸人的手和腿可能已经飘到秦戈的身上去了。就算是经过训练的专业人士,作为新人也绝对不可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苏白倒是不着急,那个白旗袍恶鬼想要食用的是秦戈的恐惧和绝望,在秦戈的情绪变得更美味之前,那个纸人只会一步步逼近,还不会真的动手。
更何况游戏开头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过,只要公交车上的乘客数量小于1o人,公交车内就是相对安全的环境。
虽然只是“相对”安全的环境……
“我真的只是普通的学生,只不过我的哥哥是噩梦世界的玩家。”苏白笑着开始睁眼说瞎话,“秦先生刚才提到了玩家的‘特质’,我哥哥的特质是‘擅长装死’。”
“和秦先生口中那位作家先生一样,我哥哥生前从来没提到过噩梦世界的事情。但他的特质后来变成了一种很没用的能力‘尸体会说话’。”
“所以我哥哥死后,经常在晚上托梦给我,告诉我一些噩梦世界的事情。”苏白摊了摊手,“所以我确实知道噩梦世界的事情,但只是因为我那死得早的哥哥。”
哥哥苏玄在苏白眼里和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这样的话脱口而出也不会让他产生歉意。
“我之前下车去迷雾附近看了看,也是想验证我那死去的哥哥托梦说的话。”苏白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脑海里对三位新人来说比较有用的信息。
秦戈给出了诚意,苏白自然报之以桃。
“我那死去的哥哥说,新人进入噩梦世界的第一场游戏不仅通关方式比较简单,新人玩家本身也是受到保护的,外面那些迷雾就是新人游戏的保护机制。”
“迷雾会让我们下意识离开固定的区域,也让外面更多的鬼物无法进入。但如果我们离开公交车走进雾里就一定会迷路,如果不小心离开了新人保护区域,就是死定了。”
“不过只要我们通过这场新人游戏,就可以和那位作家先生以及我那位死去的哥哥一样获得‘特质’,然后在红月的浸润下将这种鸡肋的‘特质’变成对我们有用的能力。”
“而且从第二场游戏开始,就会有厉害的资深玩家出现在游戏队伍里,到时候就算我们依旧很弱,也可以选择向那些资深玩家求助。”
“总之就是一定要挺过这第一场游戏!”
“那你之前说的话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在终点站下车?”秦戈自然不会忘记苏白下车前反复叮嘱的话,“也是你哥哥托梦告诉你的?”
“你怎么知道?”苏白脸上一脸故意的惊讶,“我死去哥哥那个‘尸体会说话’的能力不只是在死后好用,每次他濒临死亡的时候都会获得一条重要的预言,其中一条就是让我不要在终点站下车。”
“我死去的哥哥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知道我会进入噩梦世界,所以一直非常勤快地托梦给我上课吧。”苏白说着还对车窗外的空气比了个大拇指,“谢谢你,我死去的哥哥。”
“你和你哥哥的感情……有点怪。”秦戈已经听苏白念叨了无数次“死去的哥哥”,虽然对方语气真挚,但总给人一种在阴阳怪气的感觉。
应该是错觉吧。
“另外,我那死去的哥哥还说过,在有规则性的游戏中,玩家一定要尽快找到游戏中的主角。”苏白停下来整理了一下语言,继续说,“每一场游戏都像是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也许是暴戾的,也许是有规则的,但绝对是有主角和配角的区别。”
“就好像在444路末班车上,我们玩家和之前下车的那些乘客就是配角,也许会提前死去,但不会影响这个故事和游戏的走向。”
“简单来说,就是找到主角解决主角。特别是对于需要生存一定时间的游戏,提前解决游戏主角甚至可能会让玩家提前通关游戏。”苏白所说的可不是什么哥哥的托梦,而是自己在噩梦世界挣扎十年得出的最基本的经验。
“我那死去的哥哥还在托梦的时候说,找到主角的方法很简单,主角和整个游戏场景是最契合的,就好像城堡对应公主,龙穴对应屠龙者,厨房对应厨师。”
“通过周围的环境去锁定主角,然后想尽办法结束他或者她的故事。”
苏白说完,转头看向后排的秦戈:“所以,秦先生觉得,这场游戏的主角是谁?”
“我知道了,一定是司机!”万莎莎马上举起了手,“我们坐在公交车上,那这个场景对应的主角不就是司机吗?”
“咳咳。”也许是巧合,前面驾驶座的位置传来几声咳嗽,像是突然被呛到了。
“为什么不是最后面那位呢?”苏白并不意外万莎莎的猜测,但在噩梦世界里,谜底偶尔会进行自我伪装。
“不是说主角和游戏场景契合吗?”提到最后一排的鬼新娘,万莎莎下意识降低了音量,“哪有新娘坐公交车出门的?”
“说的很有道理,哪有新娘坐公交车的呢?”
“也许是司机吧。”苏白坐正身体,看了一眼驾驶座,“但如果把司机解决了,这辆公交车就可能会失控,我们就得对付整辆车上的特殊乘客。”
“不如趁着司机还在,多和他聊聊天套套话怎么样?如果能知道这场游戏有着怎样的背景故事就再好不过了。”苏白并不打算直接将答案告诉新人组,“比如说这辆车的终点站在哪里?为什么乘客不能过1o人?或者干脆问问为什么他立志于成为444路末班车的司机?为什么那些鬼物不会在公交车上动手?”
“你说的很有道理。”秦戈想了半天才点头赞同苏白的建议,“但我总觉得你并没有把话说全,甚至觉得你根本就没有说实话。”
“而且之前你下车的时候,我们也想和司机说话,但他根本不理我们。”万莎莎也是一脸头疼。
“说不定司机先生刚才心情不好,如果现在去问的话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苏白说着,还对驾驶座上方的后视镜笑了笑,“对不对,司机先生?”
苏白知道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但他习惯了在良心允许的情况下不择手段地活下去。既然那位司机先生对他身后的那位诡异有所忌惮,苏白也并不介意偶尔狐假虎威一下。
“……很荣幸为乘客服务。”那位司机先生的语气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