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还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沅珍已经跪下去“奴婢恭请万岁爷圣安。”看着纤纤还在发呆,急的沅珍赶紧拉了拉纤纤的裙角,纤纤也福下身子说道:“圣上万福。”
皇上微笑着看了一眼纤纤,如果是宫女应该就跪下了,只是万福,应该是嫔妃,不过,好像没有见过。
皇上双眸微动,又细细打量一眼纤纤。
一只碧玉映雪簪正斜斜插入轻轻绾起的柳荷髻中,此外只点缀了几只珍珠小钗,别有一番素雅的风情,寒风缓缓拂过,额前柔发轻轻飘动之下,只见一张未施脂粉的小脸,微微低垂,在这一片银白的雪地里,更衬显娇嫩凝白,如同从冰凝上滚落的雪水一般,晶莹美丽,不由叹了一句,大约这便是古人所说的欺霜傲雪。
这样场景好像在那里见过,心里一颤,似又浮现出一个记忆深处的影子,不由眉头一皱,但还是伸手扶起纤纤,微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纤纤。”
皇上看了一眼正从自己手里抽走的那只白玉似的小手,随意的笑了笑。“纤纤擢素手,你也当的起这个名字。你住在那个宫里的?”
“凝芳殿。”
一边皇上问什么,纤纤便答一句,一边心里想着如何脱身。
“唔。”皇上似乎有些吃惊,愣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纤纤,方才说道:“你就是南理国的长公主昭惠。”说完眼眸转动了一下,方才说道:“那你刚才呤的那两句是你自己做的嘛?”
“不是,是前人成句。外面太冷了,皇上别着凉了,臣妾请皇上还是早点回宫休息吧。”
“嗯,这里离凝芳殿也不远了,朕就去你宫里坐坐吧。朕也觉得不像闺阁女子所做,意境太过苍凉,应该是出自久经变故之人。不过,语句到也甚优美,全文如何,你念给朕听听。”说着话皇上便走在了前面,纤纤也不敢抗命,走出不远,便看见开始有些待卫跟在后面。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纤纤毫不自知这言词的深意般,顺口就背了出来,也不想想当初只因这首词,李煜就让给赐死了。
皇上本是一直带着笑意,当听到“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忍不住眉头一皱,等到纤纤背完,皇上冷笑一下:“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会想起这首词,看来你还思念着故国呢?你已进宫半载有余,难道是我大唐薄待你了?嗯?”
“不是,皇上待臣妾甚厚,臣妾虽因久病,不能待候皇上左右,但也常感念皇上的恩义。只是树高百丈,尚且叶落归根,难忘故土,也是人之常情,何况这本是前人成句,臣妾只是觉得意境优美,随便念念。”纤纤赶紧解释着,只是前几句话,说的自己都有点反胃,完全是从八点档的电剧里抄出来的,不过说出来后似乎也没什么效果,这皇上还是不太高兴,黑着一张脸。
纤纤吐了吐舌头,这样也好,最好,别对自己印像太好,我可不像和这种阴晴不定的人在一起,难怪说伴君如伴虎,让背词的也是他,背完了生气的也是他,好难侍候啊。
不知不觉中这说话间的功夫,已经到了凝芳殿外,皇上走进殿内,难免殿中侍候的宫人跪了一地。
一进去,皇上便眉头一皱,这凝芳殿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主要是为了省炭,纤纤的意思是白天就不用烧了,留着晚上点,要不太冷了大家不好睡觉。
皇上又看了看殿里待候的奴才,让他们平身后,转而望着还站在自己身旁的纤纤说道:“也难怪你思念故国,只怕真是我大唐薄待你了,这么冷的天,你这里怎么连个炭火都没有。”说完一拍桌子,显已是怒极“你们这帮奴才是怎么侍候的?难怪你久病不逾,这宫里冷成这样,只怕没病也给冻病了。”
沅珍等忙跪下说道:“万岁息怒,奴婢这就去准备。”
“皇上,你别怪他们了,是我的意思,想省点炭。不够用,所以白天一般都不生炭火,要不用完了,晚上更冷的没法睡了。”纤纤急忙解释着,似乎完全不懂什么叫越描越黑,这样解释听着沅珍等人都觉得心酸,更别说皇上了。看见皇上面色越来越黑,纤纤只得转换话题道:“呃,臣妾还没有恭喜皇上,琼嫔姐姐怀有龙裔了。”
听到这个消息,皇上的脸不自觉得露出了一丝温柔,但只是一闪而过,还是冷着脸说道:“看来这件事,朕真要好好查查,一个嫔妃居然委屈成这样,来人,请把皇后请来,朕要问问她,这后宫她是怎么打理的。”
“皇上,万万不可。”纤纤急的脱口而出,今天已经得罪一帮人了,要再把皇后得罪了,只怕在这后宫里就真的没法呆了,说完看见皇上脸色,小意的说道:“这后宫事物繁多,天天要娘娘明鉴,娘娘详查的就更多了,臣妾这点炭头大的小事,实在不想麻烦皇后娘娘,所以从未向皇后娘娘禀报过。如果因为这样而引起皇上责备皇后娘娘,那臣妾真是万死难赎。”
皇上看了纤纤很久,最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而望
向一旁的太监说道:“齐凌,这件事,你去让内侍省好好查查。”转而拉着纤纤在自己一旁坐下,纤纤心里一惊,不过皇上没有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已用另一只手勾起白如凝脂的下颚,手指轻轻在肤间滑过,双目炯炯的子着纤纤的眸子,却看到她眼中的紧张,手指间感觉到她正战栗的发抖,神态更增三分怯弱的娇媚,细看之下,可谓是经珠不动凝两眉,未施铅华显天真。
皇上虽见惯六宫粉黛,但也还是有一瞬间因为这份美丽而略略失神,回过神来,看见有些微微颤抖的纤纤,不由浅笑了一下,说道:“朕如此可怕?”
“不是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哈哈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皇上露出夹促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放开了纤纤。
纤纤听出话中深意,不由身形一震,难道自己真的逃不过去,可是,自己不喜欢他,到现在未止只怕连最起码的好感都没有,就要做那些亲密的事情。
不愿意纤纤心里只有这三个字,可是,却也明白这宫里,对于一个嫔妃来说,这样的事情,是没有说不愿意的机会,心里暗骂道,他要真的想要的话,就当自己让狗咬了吧。只不知道她这些杵逆犯上的想法让皇上知道了,会不会气的立刻把她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唔,估计皇上丢不起这个人,肯定是偷偷毒死。
纤纤心里烦乱,脸上的笑容也变的虚了,好在皇上误以为她只是年幼害羞,到也没在继续戏弄她,示意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道:“听说南理民风与大唐不同,女子都可在外走动,若是真有才情的女子,还可出仕为官,甚至还有几位女将军,怎么你如此胆小怯弱。”
“呵呵,纤纤自幼体弱多病,所以常在家休养,少见生人。”纤纤无奈的虚应着,低下头不觉的偷偷的暗骂了几句,但这样的举动,却自有一番别样的少女风情。皇上虽见惯了美女,但纤纤的美丽如同精灵一样,带着自然的气息,这样独特的风情,一瞬间,皇上看的竟有些恍乎了。
就这样安静的过了一会,又说了一些闲话,皇上问了些南理的乡俗风情,纤纤一个穿越来的大鱼目,那里知道那么清楚,多半都是芳芷代答的,纤纤只是装着娇娇怯怯的样子,在一旁扮可爱,倒后来就让人取过棋来和纤纤下起了围棋。
这些黑白子,下五子琪纤纤还能凑合着上,下围棋,那里是皇上的对手,兵败如山倒,下一盘输一盘,而且还都输极快,纤纤实在觉得很有挫败感,皇上却似乎觉得很有趣,看着每次吃子时,纤纤一副肉痛的表情,很是棋兴大发,从开始的让三子,到后来的让十子,让的是越来越多。
不过,纤纤还是照输不误。只能这样一边下着棋,一边盼着这盘下完,皇上就快点走,盼到东来,盼到西,一直盼到华灯初上,皇上似乎意犹为尽,一点打算走的意思都没有,还命人就在这里布膳。
纤纤看着外面黑阴阴的天,心里也是黑阴阴的。突然想起若雨有孕之事,暗骂自己蠢,多好的借口也不拿来用,忙说道:“皇上,琼嫔姐姐刚刚怀有身孕,今天又刚刚受了惊吓,最是需要皇上关怀的呢。”
“哦,可是朕觉得你这些天,才是真正受委屈了。”说完走过去扶着纤纤的肩头,轻伸双臂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在纤纤的耳旁说道:“朕今天晚上就在这里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