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映笑?着说:“好好好。”
梁氏夫人注视着乔翎,却又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去了:“乔翎。”
她很郑重的叫了乔翎的名字,斟酌再三,还是不吐不快:“你这个人,心里没有‘敬畏’这两个字……”
你知?道张玉映是鲁王想要的人,买下她一定会?得罪鲁王,但你还是那么做了,因为你对于鲁王没有敬畏之心。
我这个婆婆非难你,你知?道忍气吞声可以暂且缓解矛盾,但是你没有那么做,因为你对我这个婆婆没有敬畏之心。
同样,正常人被一位皇室亲王为难,要么是想方设法求和,缓解矛盾,要么是寻求外援,弹压鲁王,但你想的是,这条贱狗几次三番找我麻烦没完没了,我要弄死他!
鲁王不仅仅是鲁王,他是圣上的亲子,是皇室的一员,你对于皇室甚至于圣上本身,都没有敬畏之心。
乔翎下意识道:“我为什么要‘敬畏’?”
梁氏夫人欲言又止,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唉,你看,这就是问题的症结了。”
乔翎又夹了一片鱼脍进嘴,嚼嚼嚼。
梁氏夫人神色无奈的劝她:“做人呢,还是不要太锋芒毕露,为人处世太过?于犀利,难免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乔翎惊奇不已:“真没想到,这种话还会?从婆婆你嘴里说出来!”
梁氏夫人:“……”
梁氏夫人为数不多的好声好气都给呛没了:“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就是了!我从前锋芒毕露,针对的是什么人,你现在?锋芒毕露,针对的又是什么人?那能同日?而语吗?”
乔翎再夹了一片鱼脍,嚼嚼嚼。
梁氏夫人更气了:“别吃了!知?道这事儿要是被翻出来,是多大?的罪吗?!”
乔翎觑着她的神色,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嚼。
梁氏夫人都给气笑?了:“要不是离得远,我真想去乔家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儿!”
乔翎把最后一片鱼脍送进嘴里:“说出来婆婆你可能不信,我是我们家最老实的……”
梁氏夫人冷笑?一声,并不相信她这话:“吃完了吗?没事儿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烦我了!”
……
知?道鲁王只是身受重伤,却没有殒命之后,乔翎在?忧伤于关系不够硬,公孙宴原本咧着的嘴也合上了。
“怎么可能?他没死?!”
他暗说不妙:“我表妹知?道了可是要骂我的!她骂起?人来可凶了!!!”
那体态臃肿的茶楼老板心平气和的摇着蒲扇:“没死就是没死啊,这世间多的是匪夷所思?之事。”
公孙宴奇道:“有没有可能是人死了,但是为了不造成慌乱,所以对外放出了假消息?”
茶楼老板笑?呵呵的一摊手:“我怎么知?道?”
“不过?,”他沉吟着道:“鲁王之于神都,并不算是什么极为要紧的人物,想来即便真的亡故,也无需这样故布疑云吧。”
公孙宴道:“这么说,他是真的没有死。”
茶楼老板道:“我猜是的。”
公孙宴道:“这件事实在?古怪。”
茶楼老板道:“是很古怪。”
公孙宴道:“他没理?由?能活下来的。”
茶楼老板道:“的确没有理?由?。”
公孙宴道:“那一定是有些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茶楼老板道:“除此之外,实在?无法解释这件事情。”
“所以说,”公孙宴为难的挠了挠头:“你说我要不要设法叫神都这边知?道此事内有古怪,叫京兆府,亦或者?禁卫之类的衙门去查一查啊?”
茶楼老板:“……”
茶楼老板:“你原本应该杀死鲁王,结果他却没有死,此事内有古怪,所以你想叫神都的衙门来替你查一查?”
公孙宴理?所应当道:“神都的怪事归神都的衙门管,这不合理?吗?”
茶楼老板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住口?吧你这狂徒!”
……
自?梁氏夫人处回去,张玉映再回房时,就见自?家娘子正执着一封书信,眉头紧锁。
她没有到乔翎身后去看信上的内容,先去给倒了杯水递过?去,这才关切道:“娘子,好端端的,皱什么眉呀?”
乔翎抖了抖手里的信纸:“一个亲戚给我寄的信,这会?儿人就在?门外呢,说是没地方住,问能不能到府上来。”
对张玉映来说,这其实不算是什么大?事。
但凡是高?门大?户,谁家里边还不收容几个八竿子才能打一打的亲戚?
只是看自?家娘子的神情,她说:“您要是不喜欢这个亲戚,那就别理?他……”
乔翎有点为难,说:“倒也不至于不喜欢,就是他这个人稍微有点癫,我怕惹得府上的人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