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女犹犹豫豫的看着这边的满地狼藉,瑟瑟发抖的看着几位宾客,战战兢兢的放下瓜盘,逃命似的跑了?。
梁氏夫人都有些怕了?,小声道:“我?说乔霸天啊,差不多就?得了?……”
乔翎冷笑一声:“按都按了?,按几个还?有区别吗?”
梁氏夫人心说:“这倒也是?!”
便不再劝了?。
婆媳俩在寂静的夜色里吃着瓜,几位宾客在寂静的夜色里抖着瓜种,终于匆匆去换了?衣裳的姜裕带着大夫往这边来了?,打?眼一看,齐齐沉默了?下去。
姜裕迟疑着上前去,看着满地狼藉:“这是?怎么了?……”
小姜氏终于见到了?一个可以讲理的人,不啻于在落水之?后发现了?一根可靠的浮木。
她哽咽着说:“哪有这样的……”
话音未落,就?见乔翎从栏杆上暴起,极其暴躁的在她脸上按爆了?一个瓜!
“砰”的一声脆响!
所有人的神经都跟着狠狠跳了?一下!!!
小姜氏:“……”
姜裕:“……”
大夫们:“……”
香瓜的汁水阴暗的在黑夜里流淌。
小姜氏痛哭出声。
乔翎先?告诉呆若木鸡的姜裕:“就?是?你刚刚看见的这样。”
又扭头看淮安侯夫妇:“怎么,两位不替她主持一下公道吗?!”
淮安侯夫妇瑟瑟发抖,唯唯诺诺,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低着头,不敢作声。
乔翎冷笑了?一声,脱掉身上新郎官的外袍,兜住剩下的所有瓜,拎起来沉甸甸的背在肩后,满不在乎道:“走吧,别叫前边的客人们久等?了?,今天我?成婚呢。”
走出去几步,发觉没人跟着,又回头恶狠狠的说:“走啊!愣着干什?么!还?要我?请你们吗?!”
众人心绪各异的跟了?上去。
一行人到了?前厅,那过于惹人注目的形容,就?好像是?一道无形的冲击波似的,由近及远,满堂的宾客们都逐渐沉默了?下来。
淮安侯夫人见到了?越国公府之?外的人,只觉得终于从一座恐怖幽暗的地府里逃到了?光明?灿烂的人间,当?即如?先?前小姜氏一般痛哭出声:“荒,荒唐啊,居然有这么刁蛮无礼的人……”
大公主瞧着那三?人此时难以简单用“狼狈”二字来描述的形容,再看乔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好像装载了?很多东西的背包,实在觉得奇怪,蹙眉同身边的驸马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她就?知道了?答案——因为乔翎重操旧业,当?众从自己那简陋的背包里摸出来一个瓜,众目睽睽之?下按在了?淮安侯夫人头顶!
“砰”的一声炸响,瓜种儿跟汁水喷溅出来!
所有人都狠狠的震动?了?一震!!!
淮安侯夫人再也绷不住了?,跌坐在地,放声大哭!
皇室宗亲们:(°д°)!!!
勋贵们:(°д°)!!!
文?武官员们:(°д°)!!!
安静。jpg
唐无机向来都是?持重之?人,宦海浮沉几十年,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不在其数,但这种大风大浪……还?真是?没见过!
他愕然的张着嘴,竟然没有能力恰到好处的给予反应。
底下的人不敢贸然做声,中层的人为乔翎那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魄所摄,不敢作声。
几位宰相对视几眼,看唐无机已经宕机,头顶几乎都要冒烟了?了?,只得干咳一声,满心无奈的站了?出来。
中书令俞安世好声好气道:“越国公夫人,我?们有话好好说,说起来,今天还?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闹不愉快嘛……”
乔翎嘴里嚼着一口瓜,一边嚼,一边面无表情道:“这位相公,你扪心自问,今天的不愉快还?不够多吗?”
俞安世:“……”
俞安世沉默了?几瞬,又说:“哎,人还?是?要看开一点的……”
又疯狂的给一边的同僚柳直递眼色。
柳直无可奈何,只得站起身来,客气道:“越国公夫人,咱们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呢?方才李家的事儿不是?已经敲定了?吗,这又是?怎么了??”
乔翎转目看淮安侯:“你来说。”
淮安侯头发湿漉漉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滴着汁水,脸上还?密密麻麻贴着几十个瓜种儿,饶是?好脾气,也有点绷不住了?:“我?说越国公夫人……”
乔翎反手往他头顶按了?个瓜,极其暴躁的道:“我?让你说事情原委,没让你审判我?!再不说砸爆你,说!!!”
淮安侯:“……”
满堂的宾客们:“……”
淮安侯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热,头顶好像还?有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