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乔翎很委屈:“我什么也没想干,我就是想见见邢国公?夫人!”
先前乔翎成婚的时候,邢国公?夫妇因故离京,并不?在?神都之内,当然也就没有列席。
她说:“我听说,邢国公?之女同玉映并称为神都第一美人,只是从没有见过,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邢国公?夫人——”
梁氏夫人把手松开,同时低声嘟囔一句:“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乔翎微觉惊奇:“哎?”
梁氏夫人告诉她:“邢国公?夫人容貌生得当然不?丑,只是要说是绝色佳人,却也不?算,左家那位娘子生得更?像父亲,是邢国公?相貌出众,而不?是夫人美貌绝世。”
乔翎不?免“哎——”了一声。
这时候外边来禀,道是邢国公?夫人到了。
乔翎立时转头?去?看。
起初梁氏夫人也没怎么在?意,后来才发觉——有那么好看吗,乔霸天你干什么看那么久?!
梁氏夫人说的其实没错,单论相貌,邢国公?夫人远不?如梁氏夫人出色,可?是……
邢国公?夫人衣着?素简,发间亦少珠饰,腰间别一支玉笛,步履从容。
乔翎看着?她神色平和,稳步自门外进来,不?知怎么,竟觉得如春风拂面,十分亲切,好像先前曾经见过似的。
邢国公?夫人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随之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乔翎微微有些窘迫,继而朝她颔首示意,同时笑了一笑。
邢国公?夫人温和注视着?乔翎,视线在?她脸上短暂一定,继而笑着?颔首还礼,往她身边去?落座了。
乔翎忍不?住像小狗一样?偷偷嗅了嗅。
她身上香香的,不?是姜迈身上的那种清平旷远的香气,而是一种干燥的、夏天的味道。
很怪,形容不?太出来。
但是闻着?很舒服。
乔翎心里纳闷儿:我在?哪儿见过邢国公?夫人吗?
可?是不?应该呀。
她心想,要是见过的话,哪怕只是遥遥一瞥,我也没道理?会不?记得的。
正?暗自出神的时候,冷不?防被梁氏夫人拐了一下?。
乔翎一个激灵,再一瞧,却周遭坐席俱都已经有了主人,有个佩金鱼袋的红袍官员稳步入内,神色肃穆,环顾周遭之后,沉声道:“列位夫人既都已经到了,那就开始吧。”
梁氏夫人悄悄告诉丈育:“那是太常寺卿杜崇古。”
乔翎心下?了然。
要主持这种会议,显然不?能随随便便打发个小吏了事,非得要九卿之一过来主持,才配得上这场面。
视线再往旁边一瞥,不?由得又是一怔。
她努了努嘴儿,示意右边单设一张小案的白发苍苍的执笔人:“那又是谁?”
梁氏夫人还未言语,却是邢国公?夫人低声回答了她的问题:“那是史官。”
梁氏夫人瞥了她们一眼,没说话。
乔翎会意道:“噢噢噢!”
……
对于世子夫人来说,这一整天的经历,不?啻于做了一个极坏极坏的噩梦。
最?可?怕的是,猛然惊醒之后,发现那居然不?是做梦,而是现实!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神都有多少年没有发起过夫人会议了?
要知道,每一次夫人会议,都是要被史官记录下?来的,是胜是败,总有一家要颜面扫地!
连淮安侯夫人那样?的极品,今天居然都能堂而皇之的来围观她了!
真是奇耻大辱!!!
世子夫人满心委屈,众人面前,声泪俱下?:“我嫁到裴家几十年,为裴家生儿育女,付出了多少心血?现在?他们居然如此?蛮不?讲理?,意欲出妻,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丑事吗?你们倒是说出来,叫诸位夫人也听一听啊!”
英国公?夫人平铺直叙,开门见山:“我要死了。”
除了极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人,众人皆为之变色。
连世子夫人都不?由得暂且舒缓了脸上的愤懑之色,短暂的将其转为惊疑。
而那边,英国公?夫人已经神色淡漠的继续开了口:“英国公?府没有办法将这一大家子人交付到她手上,一个愚蠢的当家人,起码能够遗祸三代。”
她说:“作为婆母,她对待儿媳妇们苛刻,没有宽容之心。”
这话戳中了世子夫人的命脉。
不?久之前发生的那场龃龉涌上心头?,在?这一瞬,终于彻底发作了出来:“我苛刻?我怎么苛刻了?!”
她说:“我打她们了,还是害了她们的命?顶多也就是说了她们几句,怎么,儿媳妇这么娇贵,做婆婆的连说几句都不?行了?!”
裴四夫人在?旁说:“大嫂,你可?没少往侄子们房里边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