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大脑被酒精蒙蔽,完全没发现身边有人正源源不断释放着低气压。
前奏响起,酒保闭上眼睛,坐在高脚凳上,声音低沉动听。
俞景欣赏了一会儿,转头火上浇油:“他唱的很好啊。”
陈淮:“……”
他直接起身走人。
俞景眼看着他的背影就要跨出大门,才想起来追,他站起身,步子有些飘,跌跌撞撞的追出门外。
天已经黑了,外头都是拥挤的人群。
俞景找了一圈,没看见陈淮。
胃里又翻江倒海,洱海月的后劲上来了。
他有些难受的蹲在地上,想吐,又不太想。
正被那股难受劲儿憋着泛出泪花,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双他再熟悉不过的鞋。
俞景抬头,看见陈淮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他伸手,去抓陈淮垂在身侧的手指。
大概是俞景此刻看起来太狼狈可怜,陈淮一时没能忍心甩开他的手,只冷着脸问:“不听了?”
俞景乖乖点头:“你走了。”
陈淮依旧冷着声音:“委屈?”
俞景摇头:“不委屈。”他借着陈淮的力道站起身,想了想,问他:“你委屈吗?”
陈淮没回答。
他把人搂进怀里,发现俞景站不稳,干脆转身蹲下:“上来。”
俞景没纠结,趴在他背上。
陈淮拖着他的腿窝,把人稳稳背起来。
俞景带着酒气的呼吸打在他颈窝,他含糊不清的说:“我难受。”
陈淮把他轻轻往上颠了颠:“想吐吗?”
俞景摇头,又点头。
陈淮慢慢在青石板路上走着:“想吐就说,我放你下来。”
俞景没搭话,呼吸渐沉,已经在他背上睡着了。
陈淮背着他,在漫长的青石板路上走着,不时有人朝他们递来奇怪的目光,他也不在意,只顾着低头往前走。
俞景睡着了,手臂不再揽着他脖子,只松松的垂在两侧。陈淮怕他无知觉掉下去,于是微微弯了腰,俞景的胸膛顺着重力牢牢贴在他背上。
出了古城,人就少了。
只有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在天上。
四周安静的不像话,只偶尔几声汽笛声从远处传过来。
陈淮走在路上,偏头看了俞景一眼,在这个时候,才轻声承认:“俞景,我不委屈,我只是吃醋。”
声音飘进风里,散开,除了他自己,谁也没听见。
到民宿已经接近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