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禾捧着电话,在街边等了少时,就看见庄越的车出现在街口。
他看见人后才挂了电话,有些不好意思:“那里下班高峰期时是公车专用道,对不起我忘记了,没出什么意外吧?”
庄越取下蓝牙耳机,很平淡地说:“发了违章短信,要缴违停费。”
“啊。”方嘉禾更加愧疚,庄越本来就人生地不熟,还因为接他违规停车,“多少啊,我把钱转给你。”
庄越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像是又不怎么高兴,说话的态度冷了下来:“不用。”
方嘉禾不知道说什么,回了一句好的,气氛似乎又变得僵硬起来,他想下次一定不要麻烦庄越。
“我不是怪你。”庄越突然对他说,又没头没脑地补了一句,“我只是想问一下。”
方嘉禾不知道庄越这些话能不能称作解释,因为庄越没做错什么,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他想了想,换了个话题,让两人尽量相处得自然一点。
“晚餐你有想吃的吗?市中心那边吃的多一些。”庄越这个时候来接他,待会应该没有饭局应酬之类的事。
“你一般都去外面吃?”庄越问他。
“没有。”方嘉禾摇了摇头,“我一般都在家做,挺方便的。”
也挺糊弄的。
方嘉禾一般自己随便弄点吃的,把肚子填饱就好。
“那就回家吃。”庄越开着车,往他们目前的共同居所驶去。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庄越突然侧身从后座拿了一包东西,放到方嘉禾的手里,是他很熟悉的舒芙蕾。
“范棋说很好吃。”庄越简单地解释完,又重新启动车辆,语气并没有太多波动。
这家店面离方嘉禾的工作室隔了好几条街,中间要绕一个大圈。
方嘉禾没有自以为是到认为庄越会专程绕路买这个,可能是范棋给庄越买的下午茶。毕竟这家店的舒芙蕾是招牌,范棋会知道也不奇怪。
“不好吃吗?”庄越问他。
方嘉禾摇了摇头,很快吃了一口:“谢谢,很好吃。”
他说完,想起以前庄越会在很晚的时候给他打包舒芙蕾,也会安慰他事情会变好,但现在方嘉禾一样也没有了。
方嘉禾感到少许的难过,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要习惯,毕竟都已经这样过了五年,应该很简单才对。
快要到达小区时,方嘉禾说自己要去一趟超市。他想到明天要出门,想先去超市把东西都买齐,顺便再看看庄越有什么想吃的,可以买一些回去,虽然他不一定会做。
傍晚的超市人也很多,方嘉禾在烧烤工具的货架旁站了一会,认真挑选东西。庄越也自己说有要买的东西,但不知怎么,进了超市后他哪也没去。
“为什么买这些,晚餐要用吗?”他拿起方嘉禾放在购物车里的锡箔纸,“烤牛排?”
方嘉禾其实没想过要告诉庄越自己明天的行程,觉得庄越应该不怎么感兴趣。可现在庄越推着购物车,站在货架旁问他的样子实在很单纯。
好像只要方嘉禾随便说些理由,就能轻易骗到他,他也不会产生怀疑。
“不是。”方嘉禾内心挣扎了下,还是不想说出编造的借口,“明天程若安约我去户外烧烤,要准备一下。”
“是吗。”庄越把东西放回购物车里,“我没怎么去过。”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没多少表情,也不像是要反对方嘉禾的出行,只是很简单地陈述一件事实。
“因为很忙吧?”方嘉禾想了想,说,“我也没去过几次,烧烤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不是因为忙。”庄越说完望着他,停顿了几秒,又说,“还差什么?”
方嘉禾觉得庄越其实还想再说点什么,最后又出于某种原因没有说,并且转移了话题。
但他没有读心术,想不出庄越会对他说些什么。
晚饭是方嘉禾和庄越一起完成的,庄越说要帮忙,方嘉禾便让他把饭煮在锅里。
庄越下厨的机会应该少得可怜,但又不愿意让方嘉禾知道。因为庄越问他有没有量杯,说要严格按照比例执行。
方嘉禾觉得庄越的问话很可爱,因而并没有说什么,找出从未用过的量杯,看着庄越一点点加水进去,然后在庄越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笑了一下。
其实不谈及以前,不提起信息素的时候,方嘉禾和庄越待在一起的氛围比他想得要好很多。
也许是庄越良好的涵养让他始终表现得很冷静,也可能是因为方嘉禾的帮忙,让庄越还愿意跟他和平共处。
方嘉禾在客厅整理明天需要的东西,收拾到锡箔纸时,又想起庄越在超市对他说的话。
如果不工作,庄越会做些什么,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运动,或是像庄天明一样,要和不同的人打交道。
无论哪种,应该都不会像方嘉禾一样空闲。
只是庄越在超市提问的模样总是浮现在方嘉禾脑海里,仿佛他即将要抛下庄越独自享乐,产生一种留下庄越是很不道德的行为的感觉。
庄越洗漱完,穿着睡衣走到他旁边,也没有开口问他。
方嘉禾低头收拾了会,还是开了口:“你明天要来吗?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虽然庄越不一定会同意,也不一定喜欢户外烧烤这样的活动,但方嘉禾还是想要试着问一下。
就算被拒绝,方嘉禾也一定不是唯一被庄越拒绝的人。这样想,他又觉得不那么难以问出口。
庄越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
方嘉禾坐在地板上,感受到庄越的身影靠近,有些想要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