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天神色亦是向着傅墨卿看了一圈,端着酒杯尽显天家风范,天恩豁达道:
“今日是宫中家宴,诸位爱卿与家眷尽饮尽兴,莫要拘束。”
不拘束是不可能的,但底下众臣依旧是端着杯子恭敬的应了。
忽然不知堂上谁人提了一声:“这中秋家宴,怎不见皇后娘娘?”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众人皆将神色看向说话的方向,看着堂上静默的状态,开口的这人也知自己怕是说错了话,忙闭了嘴。
但身为今日东家南凌天却是有问必答,虽说昨日他特意遣人去请了那个疯子,但是眼下她既未到场想必也是怕了。
一个疯子皇后,不来也好,省得丢人现眼,至于她与傅墨卿,他已然有别的办法。
“皇后身体欠恙今日怕是来不了了,今日由丽妃陪朕坐镇,诸位大臣只管尽兴就是!”
虽瞧不着楚攸宁那个女人的好戏,但听南凌天这样相互俨然是将她的尊荣提了又提。
但南凌天的话音刚落,却自入口处传来一道清丽声音。
“今日家宴,本宫岂有不到场之理,倒叫丽妃妹妹受我之累,本宫于心何忍啊?”
鲜少出现于朝臣眼中的楚攸宁这个正当皇后一身正红凤服,发髻梳的利落,略施粉黛却得天独厚的面容将一身华服穿的十分大气。
再比之堂上,楚若宁一身嫣红色衣裳更称的落了几分世俗之气。
在场官员皆拜:“皇后娘娘万福千岁!”
这是楚若宁从未享有过的待遇,她以如今身份出现在朝臣眼中顶多得个“参加娘娘”之言,哪里比得上这样的阵势。
她一时有些后悔将楚攸宁叫来此处了,应该叫她在冷宫待至死!
遑论,昨日她明明见着南凌天亲自吩咐不必要多好的衣裳,就平日的常服即可,但眼下楚攸宁身上所穿的却是正经的宫宴仪制。
楚攸宁在百人的呼声下来到了南凌天的面前缓缓行礼,姿态雍容。
“参加陛下。”
满堂朝臣的注目之下,楚若宁拧了一下眉头很是不情愿的站起了身。
她为皇后而自己眼下为妃理应向她行礼,如今朝臣看着若是不做更是让人诟病。
楚若宁碍于旁人的目光行了个端正的礼,而主位上的南凌天未叫楚攸宁起身,她便也被连坐的一起行着礼。
南凌天望着楚攸宁脸色不大好看,更近一步说该是厌恶,虽有计策想引她与傅墨卿相处露出马脚,但是她方才叫什么行为!
他身为皇上一言九鼎,方说完皇后抱恙来不了,后脚楚攸宁就出现在了此处,他都要怀疑她是否是故意的了。
“皇后来的可真是晚啊?”
南凌天神色沉沉,大有一副究责的态度,而楚攸宁却一反常态,也不知是痴傻的过了头还是装模作样,竟冲着南凌天笑的欢快。
“陛下要臣妾前来参加席宴臣妾不敢怠慢,想着席宴之上该是庄重着忽而多花费了些时辰。”
今日的楚攸宁格外的好说话,与往日的痴痴傻傻不同,亦与一开始的淡然无畏不同。
南凌天皱眉虽不满,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未再说什么,让她起身免了礼。
楚若宁还在行着礼未能起来,楚攸宁瞧了她一眼竟径直的朝她走了过来,华服的拖尾扫向对方的鞋背,被上下之礼侵蚀的楚若宁条件反射的忙退了几步。
上位者若身着华服下位者不论如何都不可损污,这是宫规。
见她退开了,楚攸宁转眼瞧了她一眼,竟十分自然的落座在了南凌天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