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攸宁看着农户的身影不舍得消失在门外,忽而感慨道:“官身权贵若是不做人,那百姓的生活便是一团炼狱。”
“眼下已然快了。”
她没料到傅墨卿会回她的这句话,猝不及防却也感同身受。
眼下南凌天每日在高门宫羽之内奢靡享受,却放任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不闻不问,好似他一人饱了这全天下便不饿了。
旱灾之事几乎日日又人上书,可南凌天一人听的厌了便置这窘迫事实恍若未闻。
若这天下一直有这么个天子,那裕国想来也是存不了多久了,过不了几年怕就要名存实亡了,到时若边国有意攻打,以南凌天的能力便也只能拱手求饶了。
楚攸宁想的入神,没看到傅墨卿转头来看自己,此时日光落在她的发上显得她如沐圣光,精巧的鼻尖也同样被照的发光,傅墨卿的视线下滑落在了她红润的唇上。
“来咯!酒来咯!”
这时老板娘搬了酒自酒窖过来了,她张扬性子热情的喊了一嗓子,喊完才发现自己似乎是打扰这小两口了,忙笑着噤了声又道:“你们聊你们聊!”
楚攸宁回身看了眼身旁正端坐着视线看向别处的傅墨卿,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转头去瞧老板娘手中拿的酒,心中默默数着:一二三。
三坛,幸而不似傅墨卿方才说的十坛,不然他堂堂国师大人有钱付酒钱,她也没那么大的肚子来装啊?
老板娘将酒送了上来又拿来几叠小菜,便识趣的招呼着自己去忙了。
楚攸宁转头悠然的瞅傅墨卿,对方被他热烈神色看的坐不下去了才转头来看她。
“怎么?”
傅墨卿简言发问,楚攸宁笑着接了话,口中挑衅道:
“哟,谁方才不是说能喝十坛?”
楚攸宁说着视线扫向桌子,认真的揭穿着傅墨卿方才的胡言,可谁料对方看了她一眼却道:
“可能老板娘也觉得你不像是能喝十坛的吧。”
这话说的楚攸宁一时语塞,她只好沉默的随手拿了其中一瓶准备来喝,谁知傅墨卿却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转而将竟一瓶递了过来。
“这酒太烈,你喝这个。”
楚攸宁闻言撇撇嘴也不与他抬杠,毕竟傅墨卿若是有意与她对着来那就算是抬杠也是抬不赢的。
她打开傅墨卿递过来的那瓶酒,那原本平平无奇的酒坛却在打开瓶塞的那刻变成了价值千金!
鼻尖蔓延缠绕的米酒香气也瞬间散开了些,一股浓烈的果香取而代之的钻入了鼻腔,不刺鼻却浓郁好似置身在花海似的,却又带着独属于冬日的凉意。
“这是梅花果子酒?”
楚攸宁有些惊喜,她向来偏爱果酒,但果酒之中也钟爱这梅花香气,混着果味与这寒梅傲雪的味道尤其恣意。
傅墨卿竟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