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平淡,神情也淡然,似乎就是在说一件哪个员工早晨迟到罚款五百的平常事情。
于见峰内心再一次感叹,这真是一个内心无比强大、精神又时刻清醒的女人。只是“牺牲张曼一个人,幸福整个市场部”的论调,怎么想似乎都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若是事事近人情,她和他怎么会都做到高管这个位子上?想要当高管,就要习惯不近人情。
两个人以箭拔弩张开局,终于在友好和谐气氛中结束了这顿晚餐。于见峰打算明天去就找一趟冯杉杉。
明天的烦恼明天想
当于见峰和kelly在吃晚饭时,冯杉杉和她的大炮律师也在共进晚餐,而且是在冯杉杉的家里。
本来上周五晚上从餐厅道别之后,冯杉杉和大炮律师都认为彼此应该不会再见面,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不过,冯杉杉在得知蓝行杨洁的前夫可能是个“大官”后,她动了走捷径的歪心思,别天天钻研这个证据那个调查了,直接找个大领导来干预警察和检察院不是更有效吗?
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能不能行得通,就微信约饭大炮律师,想听听他的建议。结果,大炮律师回来信息:“好的,要不去你家吃?”
冯杉杉嫣然一笑,行啊,谁怕谁啊?老娘都荤腥不沾好久了,也就不嫌弃你的微秃顶和小肚腩,凑合用用吧。她回了一个“好的”,又把自己家的地址发过去。
她用美团点了将太无二(北京一家中端日料餐厅)的寿司、牛舌、天妇罗等,外卖小哥给送过来时,恰好大炮律师也来了,俩人是坐的是同一部电梯。外卖小哥发现和大炮律师是去同一家时,把外卖直接递给他,自己下楼了。
大炮律师右手拎着将太无二的大纸袋,左手摁门铃。冯杉杉来开门,他笑着晃一下右手的外卖袋:“今天我们吃日料啊。”
冯杉杉接过外卖袋,他给她一个轻微拥抱,进门熟练地换拖鞋,好像是上了一天班回家的男主人。
吃外卖也要吃的有尊严。冯杉杉把这些食物从外卖盒拿出来,一一放到自己镶着金边的精致骨瓷餐盘餐碟中。又拿出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水晶杯,她和大炮律师举杯共饮,开始一场暧昧晚餐。
当然,正事最重要。她先咨询了用“大官”干预办案结果的可能性。大炮律师笑着说:“十年之前是首长秘书,现在他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官员?你不知道吧。而且,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在这里幻想找人家干预。你怎么找人家干预?你不仅要有干预的动机,你也得有干预的路径,你现在是纯有贼心没又贼招。”
冯杉杉夹一片三文鱼,不小心蘸多了芥末酱油,放进嘴里时差一点呛出眼泪。她一边嚼三文鱼一边用手给嘴扇凉风,企图减轻芥末带来的“伤害”。等把三文鱼咽下去后,她才能说话:“你就说找关系有没有用吧?是不是能干预到结果?所谓法治社会,司法公正,是不是也可以循个人情?你办了这么多年案子,肯定最了解实际情况。”
大炮律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讲起行业现象:“如果你去过看守所,在门口总会碰到一些打着律师幌子的人,他们号称有关系有人,能在37天内把案发人给捞出来。有些当事人家属病急乱投医,付个30定金就让他们去折腾,想着不成也就花个十万八万的冤枉钱,但是有的还真把人给‘捞’出来了。连这种看上去最不靠谱的方法,都能有用。那你说有关系有资源对干预结果有没有用?这个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再说我们律所吧,有几个律师被我们背地里戏称‘关系律师’,律师费收的少,主要是劝当事人‘曲线救国’,说有资源能够干预结果。当事人就拿出大把资金让他们去打点关系,反正有的案子也能办成。这几个律师主要靠挣关系费,比如当事人给了50万,他到底打点关系花了多少没人知道。”
冯杉杉听完后突然“咯咯”笑起来:“我明天就去海淀看守所门口,看看有没有人凑上来找我,最坏的结果不就花个十万八万的冤枉钱嘛。”
大炮律师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红酒:“那是食物链的最底端,去那里还不如让我问问所里那几个‘关系律师’,至少更靠谱一些。”
冯杉杉用漂亮的杏核眼盯着大炮律师,神情是少有的认真和平静:“你下周一上班,不,你明天就帮我问问吧。我不怕花钱,也不怕被骗。”
大炮律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缓慢点头:“我明天帮你问。”答应完之后,他的脸上又浮出自嘲的笑容:“这些年我一直避免沦为‘关系律师’,害怕走这种捷径会让我丧失业务能力,只是看着那些关系律师赚的脑满肠肥,我还在这里挣这点儿辛苦钱,也不知道自己的坚持对不对。”
冯杉杉没有用说话安慰他,而是在餐桌下边,用脚轻轻抚摸他的脚。她把右脚从拖鞋里拿出来,光脚轻轻抚摸他的左脚。而在餐桌上面,她坐在他的对面,面颊已泛出绯红,双眼半含秋水半含笑,两个唇角被高脚酒杯印上两个暗红色酒印,显得俏皮有趣。此刻的冯杉杉,如此妩媚性感,连随意挽在脑后的头发都冒着对男人的诱惑。
大炮律师怎能受得了?他从桌子对面转到冯杉杉面前,急匆匆把她抱到客厅沙发上,把睡裙直接撕下扔在地上,压在身下一边亲吻一边揉搓,两个人都在低声呻吟,不停地探索着对方的身体,要侵占你的每一处领地每一寸肌肤。这是一场彻底的沉沦和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