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就替皇帝去几个带头闹事的言官家里「喝茶叙旧」了一番。
百姓更是看着从边境回来的虎头军吓得再不敢乱唱歌谣。
皇帝满意得很,在宫中大设宴席,为叶将军接风。
宫宴上不仅有贵族,还几乎聚集了上京城最有头有脸的人。
贵族们沉迷于酒肉池林中无法自拔,我暗自与叶将军交换眼神后,悄悄退下。
「皇帝老爷,我有冤情,我有冤情啊!」
「我也有啊!」
……
贵族们都没注意到这几个衣着破烂,举着沾着泥水的血状书,浑身似乎还散发着臭味,与华贵的宴会格格不入的「賎民」是从哪来的。
纷纷捂住口鼻,极为嫌恶。
皇帝皱了皱眉,身旁的侍卫便拿着佩刀就要上前杀了他们。
皇后立即出声制止:「陛下!臣妾看他们似是有天大的冤屈,不如听他们说说。」
话已说出口,在场名士太多,皇帝也不好反驳,便也就默许。
只是他没想到,他会因此丢了性命。
「皇帝老爷,江南闹水匪啊,我全家除了我就没活口了!求您做主啊!」
「是啊,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几个村几个村的杀,真活不下去了。」
……
他们举着血状书,字字泣血,声声悲壮。
可皇帝只是更加嫌恶:「水匪不该是江南知府该管的事吗,如若真的这么严重,朕怎会不知晓!」
皇帝不愧是皇帝,一句话就给这些流民定了罪。
果不其然,这些流民慌了。
皇帝暗自舒了一口气,刚准备吩咐人将这些賎民拖下去,就被一个冷峻的声音打断。
「陛下,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臣回京时,坐战船路过江南,确实遇到了水匪,只是臣发现他们并不是普通的水匪,而是南诏国的教徒。」
「南诏如此侮辱景国,臣请陛下亲征,为百姓做主!」
叶行之走到宴会中央跪下,身后的流民们也纷纷恳请皇帝亲征。
城中的那些名士们也都走到中央跪下请求皇帝亲征。
「你,你们……」
皇帝的脸色狰狞青一阵白一阵,皇后见状附耳说了些什么。
最后皇帝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同意亲征。
我不知皇后说了什么,但我只知道他必须去,不然他所在意的民心会彻底消散。
……
景国的冬日真的很冷,比南诏冷得多。
我站在殿外光着脚一边踩雪,一边往嘴里塞果子。
好酸。
我被酸得脑仁疼,恍惚间,觉着似乎在哪见过这一幕。
「笨舒雁,又被酸到了吧,总是那么着急,吃之前不知道挑挑。」
——我想起来了,是阿姐,阿姐总是笑着责怪我吃果子吃得急,手里却不停地替我挑着果子。
我从不挑果子,因为只有阿姐挑的才是最甜的。
我眨眨眼,泪水顺着脸庞滚落。
阿姐,舒雁好委屈,舒雁好累,舒雁好想你。
我滚入雪地,想用刺骨的冷冻住我对阿姐的思念。
「舒雁?」
皇后突然将我从雪地里拉起,拥住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再也忍不住,枕在皇后怀里越哭越大声。
她拍着我的背,替我顺着气,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抹了抹眼,疑惑地看着她。
她摸着我的头轻声说:「原来舒雁也会哭呀。」
「本宫也刚意识到舒雁不过也只是个小孩子。」
「快了,一切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