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停了有一日半,眼珠浑浊,尸身僵硬。
她和符柏楠对视片刻,轻笑一声站起身,换上外袍转头出去。
符柏楠死寂双眸望着梁顶垂下的几缕木碎。
院中辘轳摇响,凉水砸进桶中。
院门开了,嬉闹人群齐声欢呼,伴杂着敲碗声。
“老板娘出来了!”
“白娘,生意兴隆生意兴隆!”
“孙大人刘大人,久疏问候。小店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担待。”
“哎呀,有你这手艺在此坐镇,我等岂敢说喝不尽兴啊?来来给你介绍,这是我朝中同僚时钰迁,年纪轻轻便官途坦荡,久慕白娘你这儿的好酒菜。”
“时大人,久仰。”
“不敢,朝中担一闲职,礼不全处还请白姑娘多担待。”
“你小子腼腆甚么!老板娘我同你言讲,这小子可不敢小觑,昨日刚斩了那阉狗符柏楠,今日他就接了圣旨任中书省左丞,我等以后恐怕还要仰仗他呢!”
“哈哈哈是啊是啊,时兄前途无量!”
“前途无量!”
“……那,以后还望时大人多来小店走动。”
“一定一定。”
又是一阵喧哗声。
人声嘈杂中,白隐砚向跑堂低语:“南子,去将院门掩上。”
“好嘞。”
【喀——】
院中雀啾静静将嘈杂人声压了下去。
夕阳西斜。
星移斗转。
红尘又是一日。
送走最后一波客,白隐砚上板回院,搬出条凳子坐在屋前,灯下又静静翻起午时未读完的那本书。
灯花爆响,未几月上中天。
院中杏树一阵飒飒而过,鸢尾沉香溢来,白隐砚抬头,正对白修涼蹲坐于枝干上,冲她嬉皮笑脸。
“阿砚,一日不见可想我啊?”
白隐砚收起书,平静道:“思缈呢。”
白修涼跳下枝头,瘪嘴道:“六师妹,你好冷淡。”
白隐砚道:“二师兄,你别作死。”
白修涼大笑:“还是你学得最溜,我永远想不起用这词堵人。”
白隐砚勾勾嘴角,从院墙上收回视线,道:“可惜学了也没甚么用处,除了咱们,没人听得懂。”语罢站起身。
“师姐!”
二人闻声望去,墙头丢过一只沉香木棺,白思缈一身鹅黄跃墙而入。棺木震起的尘土让二人齐齐向后一退,白修涼反应最大,当即跳起掸着自己月白的衣衫。
“小鸭子,小心我的衣裳!”
“呸,谁管你,你最好去土堆里滚两滚。”白思缈接过白隐砚的帕子擦了擦脸,踢踢棺木冲她笑道:“师姐,这只可好啊?”
白隐砚道:“……思缈,你可知这棺木多沉?”
白思缈愣了片刻,点点头。
白隐砚又道:“那你可知督公多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