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夏仔细看着眼前的公子,他如流墨,衣袖张扬,头顶桃花簌簌落下,眼眸透亮,如同旷远的天空里的一颗星辰。
他和唐不落站在一起完全不相伯仲,都是有颜有实力的巨星啊。
“在下邬文胥,各位见笑了。”公子谦逊行礼。
况太傅在附近有一间雅舍,他邀请唐不率一行人以及邬文胥到他舍下做客,泡泡茶,赏赏桃花。
他们欣然前往。
雅舍里况子见正与上善太子和若水公主谈天说地,一看见唐不落,若水公主就兴奋地奔到他面前,娇羞地喊“落哥哥”。
唐不落疏离地行礼,接着大家也纷纷向公主行礼。
大家落座后,若水公主拿出一幅字画说道:“落哥哥,我把我们前年在桃花节对的对联装裱起来,你看。我还打算把这幅联挂在寝宫里。”
字画上写着两联,一联字迹清秀:三字同头官宦家,三字同旁绸缎纱,若非当朝官宦家,谁人配穿绸缎纱。
另一联字迹潇洒不羁:三字同头梦芳华,三字同旁结红纱,日夕魂绕梦芳华,千里一线结红纱。
林幽夏点头赞赏,心想唐三哥不愧是是撩妹高手,芳心纵火犯。
一旁的司晚瑶却直直看着对联黯然失神。
“公主,臣觉得前年所作的下联有些不妥,想略为修改。”
唐不落说完便在对联旁大笔一挥:三字同头左右友,三字同足逍遥游,今日幸逢左右友,各奔东西逍遥游。
若水公主看到唐不落所写的字脸色大变,唐不落委婉开口:“儿女情长哪里比得上结交知己,逍遥四方。更何况我的心上人还没出现,那下联似乎太轻浮了,请公主见罪。”
若水公主眼泪汪汪,上善太子面色难看,一时之间席间气氛达至冰点。没过多久,唐不落他们就告辞离去。
林幽夏回到王府就看见绢儿在等着她,心里不禁有些愧疚。自从搬到王府后林幽夏就经常偷偷出去做自己的事,占了人家小姐的身体,却没做好一个小姐的义务,留下她一个丫环在府里。
“绢儿,我打算搬出府去,你呢?要不要跟着我。”
林幽夏的开门见山让绢儿措手不及,她吞吞吐吐说道:“王爷对小姐情深义重,小姐你为何还要离开?难道是唐家的少爷拐骗了小姐?小姐你不可以见异思迁的,这样怎么对得住王爷?”
“我从来没有做过有违自己良心的事,更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离开王府是我不想再寄人篱下而已,我不想做寄生虫。”林幽夏不知怎么解释独立自主的观念,凌澈注定是一个三妻四妾的男人,自己也不喜欢他,何必要苦苦纠缠在一起。他立场不坚定,当他的女人肯定要斗得筋疲力尽才能把他身边的女人一一赶走。
凌澈从书房出来便听见林幽夏要走,大受打击:“婉儿,为何你无端端说要走,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吗?”
林幽夏知道自己始终要说清楚,于是趁此机会鞠了个躬,说道:“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可是我对你只有朋友的感激,没有男女之情。其实这番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只是我没有勇气。我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伤你更深。我在外面已经找好住的地方,明天我就会离开。”
因不忍心看见凌澈受伤的表情,林幽夏说完就走。
夜晚睡觉时林幽夏辗转难安,好像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她打算起身出去走走,却不见绢儿的身影,平常绢儿都会睡在外间守夜。
经过凌澈房间,听见里面传来喘息声以及女人的浪叫声,林幽夏认得那是绢儿的声音。
林幽夏不禁嘲笑自己,亏自己还心有愧疚,辜负了凌澈的一番深情。看来是自己没有恋爱经验啊,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绢儿完事后,一出来就看见林幽夏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观望月亮,思考人生。她一时惊慌,跪倒在林幽夏面前,拼命求饶:“小姐,奴婢只是想安慰王爷,谁知……奴婢不是故意的。”
林幽夏看见屋里地上都是酒瓶,嗤笑道:“安慰到床上去了?你喜欢凌澈吗?”
绢儿低下头,怯懦回答:“奴婢自然喜欢王爷。”
“那就好了。各人修行,各凭本事。不想当王妃的女人不是好女人,既然你能有本事爬上他的床,你也挺厉害的。以后你就在王府努力上位吧,念在你对温婉也曾是一片真心的份上,我准许你恢复自由身,我们从此两不相关,好自为之。”林幽夏翘起双手,冷冷道。
绢儿没想到林幽夏说话如此露骨,可是恰恰符合她的心意,她不想离开王府,她想跟在王爷身边。绢儿磕头道谢:“谢小姐成全。”
清晨鸡啼后,日光渐渐洒进来。凌澈抚摸宿醉头疼的脑袋,突然瞥见床铺一抹红色,眼瞳瞪大。
接着绢儿端着盆洗脸水进来,温柔地说道:“王爷,你醒了,奴婢准备了醒酒汤。让奴婢服侍你洗漱,再用早膳吧。”
凌澈皱眉问道:“昨夜生什么事?”
绢儿脸红起来,娇羞回答:“王爷昨夜要了奴婢,可用力了,奴婢现在身子还有些不适。”
凌澈抚额,懊悔不已:“婉儿呢?”
“天还没亮小姐就收拾包袱离开了。”
凌澈闻言推开绢儿端着的洗脸盆,拔腿离开。水洒在地上,如同绢儿那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