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子的漏瑚和三个慢性子的人合不来,它自己一个咒灵烦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走了没几步,漏瑚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它敏锐地朝入口方向的门看去,一股陌生而强大的气息压抑不住地从唯一的入口处喷薄而出,深不可测的咒力让漏瑚的第六感不住地出警报,它的额头也开始渗出冷汗,唯一的双眼蔓延上血丝,再这样强大的压迫下换做是野生动物早已经开始逃窜,然而漏瑚咧着嘴露出兴奋的笑意。
花御和陀艮从休眠的状态中苏醒站到了漏瑚的身后,浑身的咒力蠢蠢欲动蓄势待,只等站在门口的人出攻击。
院子中央一片死寂,然而寂静中,安倍晴明却忽然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到的灰尘,银霜似的头从他的肩头滑落,他云淡风轻地扇了扇手中的纸扇。
那股强大的咒力只出现了一瞬间便如潮水一般急地衰退,如果不是身后的花御和陀艮告诉漏瑚刚才的感觉不是昙花一现的虚幻,他还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是谁?漏瑚眯起眼心想。
像是回应漏瑚内心的想法一样,入口的门在此刻轰然打开,最先走出的却不是漏瑚预想中的敌人,而是穿着五条袈裟的“夏油杰”,紧跟在“夏油杰”身后的是漏瑚之前从未见过的咒灵。
即使站在索身后的不之客看起来比真人还要像一个人类,但是凭借着咒灵间才有的特殊感应,漏瑚还是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了索身后的那是咒灵。
可漏瑚并没有放下心,它有些警惕地看着索身后的源稚泉,却没有看到真人。
它的眉头紧皱起来:“夏油杰,真人呢?”
索状似无奈的耸耸肩,举起了手里刚才一直被漏瑚忽视的手中灰蓝色的“肉球”。
“真人就在这里。”
漏瑚:……
漏瑚一时失语,目瞪口呆地看着索手中的肉球,总算从上面惨淡的残秽中看出了真人的痕迹。
它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之前差点被五条悟祓除时的样子,而真人显然比起他之前还要惨淡。
真人被索随手丢到了漏瑚的手里,“真人目前还没死,先放起来养一养吧,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的。”
罪魁祸是谁显然一目了然,漏瑚面带复杂地看了一眼索身后的源稚泉,抱着真人和花御、陀艮迅地离开了。
*
源稚泉总以为自己或许再也看不到安倍晴明了,毕竟一个活着的人要如何再见到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呢?
可是命运往往会在最奇妙的地方开个玩笑,源稚泉迈着步子一步步地走到安倍晴明身前,抬眼凝视着面前俊秀雅致的阴阳师。
他已经见过了晴明一次,只是那次太过短暂,就像一场虚幻的梦。
而现在梦已经真实地站在他的面前,即使穿着现代装也遮不住安倍晴明身上如朗月清风一般的气度,银白色的柔顺长被他随意地披在脑后,他眉眼温柔地看着源稚泉,抬手轻缓地摸了摸源稚泉的顶。
他弯起眼睛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源稚泉眼神一时恍惚,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还在晴明怀里撒娇的时候,但是很快他略微动摇的眼神便坚毅下来,源稚泉沉沉地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喊:“晴明。”
两人视线交错,安倍晴明不着痕迹的微微颔。
两人的交流不想在索的面前进行,源稚泉转身看向索,他并不开心,甚至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看着索单刀直入道:“你有什么目的。”
天下显然没有白吃的午餐,索让安倍晴明死而复生有他自己的道理,现在同意让源稚泉见安倍晴明显然他也不安什么好心。
索却微微一笑,露出狐狸似的表情道:“我只是帮你见到了你想念多年的老朋友,哪里会有什么目的。”
源稚泉信了索的话就有鬼,如果说夏油杰还有让源稚泉欣赏的地方,那现在占据了夏油杰身体的索只让源稚泉感到了如附骨之疽一般让人作呕的虚伪。
漏瑚和花御等咒灵已经被索示意带着失去意识的真人暂时离开了这里,院子里此时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源稚泉对厌恶的人很难有什么好脸色,自然也不愿意在这里和索虚与委蛇。
“这种虚伪的客套已经没有必要了。”源稚泉垂眼看着地上铺就的灰扑扑的石砖,声音冷淡:“我知道你利用晴明找我来不只是为了看我们两个人表演什么重逢的戏码,我也讨厌多此一举的客套,你想利用我做什么就直说。”
“和泉水你说话还真是爽快,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索当即扬眉捧腹大笑起来,他擦去眼角沁出的眼泪平复刚才的笑意,深紫色的双眼看着源稚泉低声说:“还有不久就是咒术高专的姐妹校交流会,我需要你在交流会的时候帮助真人从高专的忌库里带走咒胎九相图和那里保管的所有宿傩手指。”
源稚泉脸色冷凝,索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不可能。”源稚泉断然否决,“那种地方每天都有咒术界的高手派专人看管,只要有一点不对劲就会引起整个咒术界的警惕,他没办法从那里全身而退更何况那天还有五条悟。”
即使源稚泉同意了索的要求,作为随行老师的五条悟也绝不是摆设,就算真人的进步的度堪称可怖,但是在五条悟这个好像被被神灵偏爱的咒术师眼中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