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掉白大褂,时桉咬着面包,小跑着打电话,“妈,我刚下班,您和姥姥别等我了。”
“主任留我学习来着,晚了点。”
“我知道了,你们先吃。”
“不用,这个点堵车,打车还不如公交。”
“我吃了个面包,不饿。”
“嗯,科室老师给我的。”
时桉站在省院对面公交站台,晃着广告单扇风,“放心吧妈,我上车了。有空调有座,不热,到家再说。”
几米外,站台边,停着辆蓝色跑车。
手机在副驾驶亮起,来电显示是【妈】。
公交车驶离,站台空空如也,钟严接通电话。
“好不容易家庭聚会,就差你了。”
钟严换了手,动汽车,“马上到。”
*
上班第一天,到处是下马威,但回来能吃到妈妈的菜,之前的怨气烟消云散。
时桉低头扒拉米饭,妈妈在旁边扇风,姥姥一个劲儿夹菜。
姥姥满眼心疼,“瞧把我们桉桉累的,都瘦了。”
“姥,您太夸张了,没瘦。”
“那也辛苦娃娃喽。”
时妈妈又盛了碗饭,“刚上班肯定辛苦,多锻炼锻炼没坏处。”
时桉点头,继续闷饭。
时妈妈:“今天适不适应?”
“还行,比我想象中还忙。”
“带你的老师怎么样?”
时桉表面说:“挺好的,是我们科室最年轻的主任医师。技术顶尖,特别厉害,对我也不错,亲力亲为,很负责。”
时桉心里想:挺狠的,是我们科室最狠毒的主任医师,技术顶不顶尖暂不清楚,厉不厉害也不知道,但对我像见了仇人,恨不得搞死我。
时妈妈欣慰,“那就好,跟老师好好学,不懂的勤着问。”
时桉保持微笑,“嗯,我知道。”
问是不敢问的,明天能活着就知足。
但白天当魔鬼的人,夜晚绝对会遭报应。
*
钟严打了个喷嚏。
钟妈妈递纸,“感冒了?”
“没有。”钟严揉揉鼻尖。
“最近你们科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