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纵使心中想不透向来内向的妹子怎么会做出这样追在男子身后跑的事,但一点都不妨碍陶西辰将陶朔语带回来的土豆饼吃掉大半。填饱了肚子,他才心满意足的进房,他是压根不担心陶朔语会不听话,毕竟妹妹向来乖巧。
他将这几日赚来的银子掏出,喜孜孜盘腿在炕上算了又算自己存下的家当,已近三百两银子。直到夜深,他才将银两放进自己炕柜里的小金库内,心满意足地入睡,只是天还未亮,他就被灶房的动静吵醒。
他疑惑的皱了下眉,翻身下炕,穿上鞋走了出去。
在依然昏暗的天色之中,看到灶房点起微亮的烛光,炊烟已起。
陶西辰疑惑的踏进灶房,好奇的问道:“小鱼,你这是在做什么?”
陶朔语脸上带笑的看了陶西辰一眼。
看她脸上的笑容灿烂,没有昨晚被他拒绝影响的不快,陶西辰松了口气。
“二哥,吵醒你了吗?对不住,我在做包子。”陶朔语的手上正在揉面,“你来瞧瞧,我的馅料调得可还成?”
陶东朗总数落陶西辰一无所长,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灶上功夫,为了吃一个美味,陶西辰曾跟酒楼的师傅学过几年,只不过学成后他也没好好走这一途。
陶西辰凑上去看,发现包子馅是他昨天带回来的羊肉,拌着自个儿种的萝卜、大葱,味道自然是没问题,只是这分量……他脸上轻快的神情隐去,“你这是把昨儿个二哥拿回家里的羊肉全都用了?”
陶朔语开朗的点了点头。
陶西辰看到她的笑,忍不住叹了口气,“小鱼啊,这分量都能做上四、五十个大包子,就你这小肚皮,吃两个都撑了,还四、五十个。这天气不耐放,会坏的。”
“放心吧。二哥,这些包子坏不了。”陶朔语一脸的斗志十足,“这些包子我要拿进城去卖。”
一瞬间,陶西辰怀疑自己还没睡醒,出现了幻听,“你……你说什么?”
“我要去卖包子。”陶朔语笑着重复了一次。
“你认真的?”
陶朔语用力的点头。
她苦恼自己一无所长,别说要帮衬家里,就连要做吃食给金云阳的银两都拿不出来,正不知如何是好,正巧看到昨日陶西辰拿回来的羊肉,顿时令她有了主意。
上辈子她被三个兄长保护得很好,所以没吃太多苦也从未想过自食其力,而今她不想再糊涂过一辈子。
陶西辰觉得自己要疯了,万万没料到向来胆小怯懦的妹妹有朝一日会想要抛头露脸卖吃食。
“小鱼啊,你到底是怎么了?”陶西辰担心的盯着陶朔语,怀疑自己的妹妹魔怔了。
“我没事,我只是想要学着做买卖,”陶朔语柔柔对陶西辰一笑,“我要靠自己的手赚银子。”
“你要银子,二哥给。”陶西辰想也不想的要掏钱袋。
“我不要二哥给的。”陶朔语想也不想就拒绝,“我要靠我自己。只是——”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我现在身上连一个铜钱都没有,所以二哥,你带回来的羊肉就当是先借给我,等我卖了包子有钱了,再还给你。”
“二哥岂会跟你计较这点东西。”陶西辰只觉得彷佛见到自家大哥手中的棍子换成大刀悬在自己的头顶上。
“我知道二哥不计较,但是二哥——”陶朔语顿了一下,“如果我也能帮衬家里,二哥日后是不是就能不跟羌人做买卖了?”
平铺直述的一句话令陶西辰的神情瞬间变得冷硬。
陶西辰对人总是笑意盈盈,瞬间冷硬的神情有几丝陶东朗的影子,这样的二哥令陶朔语有些陌生,但这是她的二哥,从未伤害自己半分,所以她脸上不见一丝惧怕。
她拿过馅料,低头开始包起包子,“二哥,其实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
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动手,“你怎么知道的?”
陶朔语抬头看着他,乖巧的回答,“二哥,每个人都有秘密,但不管为何,终究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陶西辰闻言,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陶家若想出人头地,现在只能靠着三弟入仕,若只单靠着大哥的薪俸,支付三弟书院的开支已是勉强,若要让三弟更进一步,没有银两支撑是万万不成,所以他的心大了,尽力想让三弟没有后顾之忧。
他与羌人搭上线是在酒楼学艺时,他不是没怕过,只是这几年来做得风生水起,他渐渐志得意满,忘却其他。
陶朔语继续包着包子,柔声的说道:“二哥,我去卖包子,我会努力,日子会越来越好。”
陶西辰看着她的目光有着一丝无奈,“你说得容易,这个活儿累人又赚不到几个钱。而且你别忘了你的手,压根就不能做重活。”
陶朔语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我是因为有幸得以投胎成为哥哥们的妹妹,若生在旁人家,别说是手易脱位,就算断了手,我也是得要干活。”
陶朔语说的没错,陶西辰笑着摇头,“但你已经是我们的妹妹了。”
“二哥,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打消念头,我想靠双手挣钱。”陶朔语看了陶西辰一眼,苦口婆心的劝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做人但求一句心安理得。”
陶西辰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嘲弄,“你这是听多了老三的大道理,讲起话来一套一套。在我眼中,钱就是钱,只要入我的手就是取之有道,得之心安理得。”
陶朔语闻言,包着包子的手一顿,最后无奈一扯嘴角,看来她是真劝不了自己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