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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云阳面上瞧不出太多情绪的看金宝打开,一股甜香之气扑鼻而来,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金宝看着里头的甜糕,心中觉得陶朔语也算傻人有傻福,懂得投其所好。
“这是板栗糕,”陶朔语进一步的开口说道:“栗子是我去山上摘的,我还多放了糖,贵人可喜欢?”
金云阳喜甜也爱吃栗子,能不喜欢吗?但他还是故作矜持的将书册给丢到一旁,“搞了半天,你就弄了这么点粗食到爷面前。”
陶朔语被一数落,倒有些不太自在,上辈子金云阳在军中吃大锅饭、冷菜粗食都未曾埋怨,但那是因为营中条件有限,若能选择时,他是个从不委屈自己的性子。
她也想要弄些精细的吃食给他,只是现实是——她身无长物,阮囊羞涩。
今日的板栗糕是昨日上山去采,不花一分一毫,再加上家里本就有的糖,不然她连“粗食”都做不出来。
“是我思虑不周,”陶朔语缓缓的伸出手,想要将板栗糕给拿回来。“贵人别恼,我拿回去就是。”
“做什么?”金云阳瞪了她一眼,“送出去的东西还想收回,找死不成。”
陶朔语被斥得缩了下脖子,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金宝知道自己主子是惺惺作态,于是清了下喉咙,开口说道:“爷,这板栗糕虽看似不起眼,但人家姑娘一片心意,你姑且就尝一口试试。”
陶朔语闻言,感激的看了金宝一眼。
金宝对上小姑娘晶亮的眸子,勉强的扯了下嘴角。真是个傻姑娘,怎么就喜欢上了他家主子。
有了金宝帮腔,金云阳终于一副不耐烦的拿起了一块,“好吧,我就姑且尝尝。”
陶朔语期待的看着他咬了一口。
金云阳心底惊讶,没想到看似不起眼,味道还挺好,比起京城大酒楼一点都不差,只不过看着陶朔语盯着他,他吃了一口就放到一旁,“一般般,爷不喜吃甜。”
陶朔语也没当面拆穿金云阳爱吃甜一事,只是看他神情,她实在看不出他是喜或不喜,上辈子跟在他身边多年,她能看到他神色自若、运筹帷幄、兵法布阵,但始终未曾真正看透他心中所想。
“贵人不喜也无妨,”最终,陶朔语决定,“我改天再做别的给贵人,做多了,相信总会有一、两样是贵人喜欢的。”
“姑娘,你还来?”金宝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不过话一说完就知道糟了,果然就见金云阳眼神如刀的扫过来,金宝脑子飞快的转道:“我家少爷可不是寻常人家时刻可见,若要来,还得问过我家少爷。”
陶朔语深感认同的点头,期盼的看着金云阳,“不知贵人可否应允?”
“无事献殷勤,其中必定有诈。”金云阳嘴角带笑,深不见底的眼眸流泻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你有何事相求?”
陶朔语迟疑了,毕竟她真有事相求,她悄然的看了金云阳一眼,内心深处有着对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或许有怨怼但也有喜欢……
他这人说是喜怒无常,倒不如说是见不惯虚假之事,只是这人世间,真实的人太少,虚假的人太多,所以他总是看不惯。
若要得他信任,就得对他坦诚——
“一方面是我想见贵人,一方面便是——贵人可有见过一只木雕小鱼?”
金云阳对她挑了下眉,“什么木雕小鱼?”
“就是——”陶朔语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大小,“这么丁点大,雕成小鱼形状的木雕小鱼。”
“没见过。”
陶朔语直视着他神色自若的否认,心不由一沉,“真没有?”
“小土妞,你找死不成,爷是何身分,还会贪你一只不值钱的木雕小鱼?”
这话还真难说,上辈子他就是抢走了她三哥手中的木雕小鱼,但此刻陶朔语不敢反驳。
“怎么?你这是不信,硬要赖爷拿了你的小鱼?”
陶朔语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金云阳一哼,顺手拿了块糕,吃了一口,“谅你也不敢。”
看他吃了第二口,陶朔语的眼底一亮,这代表着喜欢吧?
看着她的眼神,金云阳忍不住笑道:“怎么?小土妞,我吃你一口东西,让你这么开心?”
“是。”陶朔语老实的回答,“我希望贵人喜欢我做的东西,笑口常开。”
“愚蠢,不过一口吃的就能笑口常开,你以为你做的糕点是仙丹妙药不成。你这讨好巴结的手段拙劣,跟金宝根本没得比。”
陶朔语下意识的看了金宝一眼,就见金宝脸上带着浅笑,没有半点的不快。
陶朔语想起上一世,金宝在金云阳身边待了一辈子,跟金云阳一般,他也没有娶妻,主子不娶,他这个当奴才的也不讨媳妇,若说上辈子的金云阳还能难得的露出一抹笑,全都多亏了金宝的存在。
他是外人眼中的狗腿奴才,但是陶朔语明白,要讨好金云阳的人很多,然而金云阳愿意接受的讨好也只有金宝一人。
金宝能得金云阳信赖并非平白无故,而是因为一片明月可表的忠心,一个只会花拳绣腿的小厮跟着金云阳上战场,服侍在侧,由始至终未曾改变。
第五章互相喂食的意趣
此时,将军府的总管带着两个下人穿过月洞门将午膳送来,依照着金宝的意思放到了凉亭的石桌上。
总管看到桌上的板栗糕,暗暗瞄了一旁眼生的小姑娘,飞快的收回视线,打算稍后就将此事回禀将军夫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陶朔语在,金云阳难得的没有发脾气,总管松了口气之余,连忙将下人给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