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梧心里清楚。
她们约定的复诊之日还没到,这只是来帮她解围的借口。
昨夜庆云公主落水之事,黎承训不知情,可见消息被封锁,还没有传到宫外去。
宫外之人若是想得知她宿在昭阳殿中,必定在宫中有内应。
可窥探帝王行踪,是大罪,谁有胆子这么做?
答案呼之欲出。
纪青梧眨眨眼,不说破,笑着道:“臣女愚钝。”
华昌长公主泛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明明不是倾城之姿,眼眸却似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她都想多看几眼,也怪不得皇帝屡屡破了规矩。
昭阳殿何时留宿过外臣之女。
要是被御史台的那些老顽固知道,武肃帝少不得要被他们义愤填膺地念叨几天。
华昌长公主的视线停在纪青梧白嫩的脖颈。
似是在寻着什么痕迹,而后又滑到了一掌可握的纤腰之上。
两人走动着,也不见她姿势有何不妥。
这不应该啊
纪青梧看见长公主逐渐蹙起柳眉,问道:“您身体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只听华昌长公主同样问她道:“你身体可有不适?”
纪青梧懵懂地摇头:“没有,您来得及时,我还没有挨罚。”
对方的眸中带着丝古怪,但很快就消散了。
虽然复诊是假的,但做戏就要做全套,纪青梧还是跟着华昌长公主去到公主府。
这次,纪青梧有幸进到了主屋,一路上也没有碰见尉迟连平。
整间房的墙壁都铺着用金花点缀的白色织锦。
金银各色丝线绣着牡丹夜宴图的帐幔,里边是精雕细琢的镶玉拔步床,锦被绣衾,风雅之极。
但与房间布置格格不入的是,长椅上有一张条纹斑斓的兽皮,给人很大的视觉冲击力。
想也不用想,应该是驸马爷彪悍的手笔。
只是,长公主也肯摆在房中……
“坐吧。”
华昌长公主闲适地靠坐在美人榻上,起太早了,有点儿困倦。
“叫你过来,还有一事。”
纪青梧微讶地等着她的下文。
屋中其他婢女都退下了,只留了上次那位贴身侍女。
华昌长公主用着问天气如何的语气,淡淡道:“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尽快有孕的法子?”
纪青梧很是意外,上次见长公主,她对子嗣一事并不上心,还处于随缘的状态。
怎的过了短短几天,就转变这么大。
“驸马再过半个多月,就要启程去北境军中。”华昌长公主淡声说着。
尉迟连平这几日都在城郊的校尉营练兵,军务繁重,没空来骚扰她。
此去不知归期。
纪青梧理解地点点头:“办法是有的,再过几日,就是公主殿下的易孕日子,您和驸马爷的身子都没问题,这几日同住,应该可以顺利有孕。”
她提醒着:“只是,民间的妇人常有因为压力过大,导致不孕的,身体康健和心情放松,缺一不可。”
华昌长公主轻轻摇头:“除了这个,有没有更稳妥的办法?”
更稳妥,一击即中?
纪青梧垂下眼睫,思索着,倒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