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捷尔真不知道这样的局面到底好不好。
他希望自己的弟弟多一点朋友,而不是永远坐在那冰冷的王座之上,可他却知道那个“未来”。
若是好不容易得来了朋友,结果又因为理念不合而分道扬镳,最后逼得萨拉查不得不一个人出走,那会多么痛苦?
当然,卡捷尔知道,明夕玦平素不会故意针对什么人,但对罗伊娜却无疑是有这种倾向的,原因就出在自己这个哥哥身上。明夕玦素来高傲,就算耍手段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他眼光锐利,自然看出罗伊娜对卡捷尔毫无爱情,却因为白巫师的意见一直没有将事情摊开来说,让卡捷尔总是心存希望,这才是明夕玦最不满的地方。
在明夕玦看来,任何事情若是摊上了感情,就应该是纯粹的,能在一起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就直接分手然后去承担起各自的责任,玩弄感情这叫什么事情?胳膊断了还能缝上,心碎了那可就永远有道伤口在的。这纯粹是因为当年云天青夙玉云天河他们那一帮人打着“我是为你好”的旗帜却做着伤害他的事情,所以对这种态度非常反感,也因此日后每次牵扯到感情这种事情他就敬谢不敏,在他看来,任何事情都有别的解决办法,并不是一定要玷污感情的,虽然利用感情什么的是最快的方法——何况现在还是卡捷尔单方面陷进去。
“萨拉查,你要让我好好想想。”良久,卡捷尔苦笑,“你用有色眼光看罗伊娜,自然觉得她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但我觉得她就是把我当朋友,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
明夕玦不理他了,人要自己受罪是没有办法的。
卡捷尔也不会自讨没趣,他知道怎样能够起到最大的转移话题的效果,所以他问:“你对决战,有信心吗?”
提起决战,明夕玦露出一个缓缓勾起一个非常美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放心,他们不会逃脱的。”
“但教廷的人数是我们的十倍……”卡捷尔忧心忡忡。
“被成功洗脑导致眼中只有上帝荣光的狂热骑士,用圣洁的外衣掩饰内心肮脏,只知道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主教们,教廷内部日渐激烈的派系争斗,以及教廷对于真正有才的将领的轻视……”明夕玦一条条列出来,冷笑,“若是他们没有异于常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有如今的地位而且这么嚣张地扩张?”
明夕玦是什么人?他继承了玄霄的记忆,又作为玖兰李土生活了将近四千年。而当年玄霄却是以皇子之尊统御大军,力挽狂澜击败强势北疆,帮助兄长实现中兴的名将,而且这么多年玖兰李土的生活,阴谋诡计可见识了不少,在他眼里,教廷那些举动可完全不够看。
“我设下了整整三重防御,五个连环圈套,还扔出了几枚重要的棋子让他们被教廷折腾,就是为了等待一网打尽的时刻。”明夕玦看着欧洲全境的巨大沙盘,说,“我这次,可是非常想要,一劳永逸呢!”
卡捷尔顿时惊讶了:“难道前段时间那几个家族的叛乱和情报的泄露都是你故意的?你骗过了所有人?”
“说骗过倒不至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应该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哪像你,天天花时间跟在罗伊娜·拉文克劳后面不管事,我都替你脸红。”明夕玦毫不留情地说,同时没有掩饰自己对戈德里克的赞美,“不得不说,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非常厉害,若是没有我,白巫师在至少两百年内都会占据绝对的上风。”
卡捷尔忧郁了,你不就是说我不行么?但你和他才是历史中记载的人物啊,我一个小小的穿越者何德何能,能够和狮祖相提并论?光说戈德里克的眼界、才华、气魄、胸襟……那可是个绝对能够成就伟业的霸主啊!
“话说,你所谓的一劳永逸是什么?”卡捷尔总觉得每次听见弟弟用这种口气说出的话就有不好的预感,“教廷不是生生不息的吗?”
“你会不会用词?”明夕玦皱眉,然后才用一种绝对漫不经心的口吻说,“我记得,教廷有三件圣器,荆棘王冠、荣耀权杖还有光明之袍,你说,若这三样神圣的象征落在了我这个异端的手上呢?”
卡捷尔立刻倒抽一口冷气,觉得全身冰冷。
这个疯子……
隆切尔山脉以诡秘莫测闻名,那里面生活着非常多强大恐怖的生物,而且地势险峻,河流汹涌澎湃,绝对是一处天然的险地,而明夕玦计划中拟定的决战地点,就在这里。
对明夕玦来说,教廷这个组织非常可怕,因为那里面的人都是宗教疯子,所以无论之前巫师杀了他们多少人,就算杀掉他们的红衣大主教,他们都只会觉得丢了脸,而不会有任何痛心的地方。对这种状况无奈的明夕玦考虑良久,觉得这次教廷的行动与其说是想铲除异端,倒不如说是对巫师的财富非常眼红,加上不满巫师对各国上层的影响力,希望教廷能够独大。
还有,保罗三世现在年纪大了,也站到了人生的最高峰,所有荣华富贵都享受到了,连国王都要亲吻他的鞋,估计现在唯一所求也就是青史留名。不是作为普通的教皇,而是作为灭掉巫师,让教廷走向最光辉路程的教皇。
因此,明夕玦认为,既然要打击教廷,就必须来一次彻底的行动,而且教皇是一定要杀死的,而教皇太过惜命,所以只有教皇确定某一件行动有十足的把握而且能够伤到巫师界根基让他扬名立万的时候,他才会亲自出现。
所以,明夕玦便布下了连环局,不仅仅要对教廷精锐一网打尽,也要扫清巫师内部的不安定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