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这是什么鬼东西!”华生无意识的说道,虽然他热爱狗,军犬也都是一些大个子,但不代表他不会恐惧这种怪物,真正意义上的。
大狗还在龇牙咧嘴,那长长的涎水滴落在华生刚刚待得那个地方,跟毒液一样,周围开始起雾,是几乎要吃掉他们的那种浓度。
“魔鬼!”亨利喊了起来,他手指颤抖的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双目猩红几乎看不清样子,大轮廓显然是一个更大的怪物。
大狗用一种逼近的姿势向前走了几步,露出锋利的獠牙,而它的目标竟然是夏洛克,这怪物似乎已经通了人性,用鼻子嗅出了是那个好事者抢夺了它的猎物,动物的本能让它开始进攻,脚下的泥土被它用爪子刨出四个大坑。
“上帝!”亨利惊恐地呐喊,眼见着那只大狗扑向了那个穿着长风衣的男人,而后者甚至来不及拿出他的双手。
“砰!”一声枪响准确的击中了大狗的鼻子,鲜血溅到了夏洛克得脸上,在离他双脚不远的地方,那只大狗正在抽搐,而他的军医大步跑来冲着够的心脏和头颅又补了一枪,比起他的第一枪,接下来的两枪甚至有点失了水准。
“约翰……”夏洛克轻轻地叫道,但没有得到回应,他的军医已经用一种保护着的姿势将他和他们的委托人护在身后,而他自己其实还有点微微的颤抖,他眼神坚毅,径自瞧着前方,双手稳稳的握着他的勃朗宁,他剩下的子弹不多,每一枪都得精准。
亨利·奈特几乎是震惊的看着男人,那个小个子的军医就像一头猎豹一样救了他的伴侣,这可真是震撼人心。
夏洛克拿出自己的右手,放在军医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感受到那儿的肌肉僵硬了一下又放松了下来,他弯起唇角很快又松开,锐利的眼神盯着前面的“怪物”,大声地喊道:“别躲躲藏藏了,你的诡计我已经识破了!”
亨利讶异的看着男人,而后者只是保持着挺直的身子看着前方,他觉得自己需要提醒对方,也许夏洛克已经有点被吓傻了,毕竟刚刚他差点被那只大狗袭击,即使是天才也不需要真的拥有超出凡人的勇猛。
“夏洛克,你没疯吧。”华生穿着粗气问道,手里的勃朗宁还是稳稳当当的握在手心里,一刻也没停止瞄准它的目标。
“我很清醒。”
“好吧,等下给我解释。”
“如果我无聊的话。”
军医的腿终于不再颤抖了,他快速的眨了下眼睛,老实说那咸咸的汗水流进眼睛里可真他妈的难受,如果面前的不是怪物,那可就好对付了。
亨利看着这两个还在拉家常一样对话的男人,嘴巴微微张开,连带着心里的紧张也散去了不少,只是如果这两位没疯,那依旧看到了巨型猎犬的自己是不是才疯了?
“弗兰克兰博士。”夏洛克低沉的嗓音响起,这个名字从嘴里滑落出来,直接对准着面前的“巨型猎犬”。
空气中形成了沉默的对峙,而夏洛克一脸自信的样子使得原本想要呐喊反驳的亨利闭上了嘴巴,他的心开始动摇,直到那怪物晃了晃身子准备开始逃跑。
“掩住嘴巴,这白雾就是毒气。”夏洛克扔下这句话跟只敏捷的黑豹一样窜了出去,而华生只能尽可能的跟上。
追逐,白雾在后面追赶,而他们在追赶那神秘的“巨型猎犬”,直到又一声巨响从钢丝网那儿传来,一切才落下了帷幕。
不是什么很奇异的原由,不过是痴迷者为了掩饰自己的疯狂计划而布下的一张大网,波及之众却是难以想象的,只是谁也没有亨利·奈特来的伤心。
☆、
通知了警方,从禁林中回来,夏洛克回到了旅店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右手还把同样酣睡的儿子捞在怀里,华生给这两人盖上被子这才悄悄出去,他们定的火车票还有两个小时才出发。
“觉得怎么样。”华生拿了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男人,而后者接过的指尖还在微微颤抖,但脸色已经好多了。
“谢谢。”
“我很抱歉。”华生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开口道,不管夏洛克做了什么,即使那不是他的本意,可真相造成了别人的伤心也是事实,而军医已经习惯把那份无意造成的伤害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亨利·奈特打量了对方一会儿,最终摇摇头,“你不用说抱歉,这没什么,事实就是如此,无论我相信还是不相信。”
空气中有些沉默,只有壁炉里面的柴火哔哔啵啵作响,偶尔还有火星子跳到隔板上,但很快又熄灭了,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继续开口,而华生能做的只是静静的聆听。
“我该恨他的,我也确实恨他,他毁了我,毁了我的父亲,毁了我的家,如果抓住了他,也许我会亲自杀死他的,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就是这样想的,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
“你不会的,亨利。”华生摇摇头,他上过战场,知道人的情绪被怒火控制后有多么激烈,可那不代表什么,就算是他在那种情况下怕也会将救过夏洛克得勃朗宁对准杀害自己父亲的男人吧。
男人捧着牛奶啜饮了一口,他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那双总是和孩子一样的蓝眼睛有了些湿润的感觉,带着一点鼻音,正如华生对他的印象,一个善良天真的男人。
“可是,就像福尔摩斯先生告诉我的,就算他杀害了我的父亲,有些事情也不会改变,他是真的对我好的。”
离开的时候,华生医生正在打电话通知警方,那个男人用一种平静的嗓音告诉自己,鲍伯并不是自始至终都在欺骗自己,不然他不会在那只大狗跟踪到他们的时候现身,他完全可以继续伪装,花费一些力气,甚至能把夏洛克找到的证据毁灭,但他却没有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