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垂德被噎了一下,他敲敲桌子咳嗽了一声,“我知道自己不属于长得太差的,但别糊弄我,比我长得好的有的是,约翰就很好。”
“那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麦克罗夫特转了转眼睛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是夏洛克的喜好。”
“唔,好吧,我显然忘记了。”雷斯垂德挠了挠有些灰白的头发,他撅了撅嘴,忽然又抿了起来,靠近了麦克罗夫特,眼神晶亮。
“说吧,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大的动静了?”
麦克罗夫特呆了一下,但很快又弯起了眼睛,他微微起身凑近对方,嘴里的热气掠过雷斯垂德的嘴唇,感受到肌肉细微的僵硬,轻轻地笑了一下,移动到靠近耳朵的地方。
“没有。”
“砰!”椅子倒在了地上,雷斯垂德跟屁股上被咬了一口一样猛地跳了起来,带动着椅子摔倒在地毯上,虽然减缓了声音,到底是打破了安静的氛围,成功的把自己和面前的男人弄成了全场的焦点,探长先生的脸狠狠地涨红了,今天晚上,有一个叫做意外和出糗的家伙一直跟着他,而他很怀疑那都是因为面前的男人。
麦克罗夫特神情坦然的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微笑着道歉,一张脸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家这位有点闹脾气,大家不要担心,继续享用你们的晚餐吧。
训练有素的服务员恭敬的再一次过来把椅子扶好,再恭敬的退下,不得不让人感叹,高档餐厅就是一分钱一分货。
雷斯垂德坐下后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麦克罗夫特好心的给他送上了一杯温水。
“所以,这不是玩笑?”雷斯垂德挫败地问道。
“当然不是。”麦克罗夫特用一种你怎么能冒犯我对你的感情呢这种表情看着对方,后者尴尬地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咕哝一声,“怎么可能明白。”
“我单身,你将要单身,我欣赏你,你也不讨厌我,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麦克罗夫特晃了晃酒杯微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雷斯垂德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那一句“我要离婚了”最终还是吞了回去,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觉得有些伤自尊,中年男士,没有孩子甚至连条狗都没有,对比男人永不褪色三件套,出门转车接送怎么想怎么悲观。
“过程不重要。”麦克罗夫特啜饮了一口红酒,他翘了翘嘴唇看着对方,笑了一下。
“最重要的是,我要重新追求你。”
☆、
雷斯垂德今年三十七岁,长相英俊,有房没车,有个老婆,但已经决定离婚,是一个每月敬业工作但也并不是太突出的普通人,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太出彩的地方,从小到大不是没被人告白过,男性也不是没有,但从来没人敢追求他两次,恩,虽然第一次他没注意。
在苏格兰警探的人生字典中,女人追求他的时候觉得顺眼就凑合着在一起吧,男人的话直接一拳头过去告诉那些混蛋自己不是被压的那一个,但面对麦克罗夫特,雷斯垂德觉得自己好像十五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无措。
老实说,他对这家伙印象不错,可以说非常好,除开第一次见面他非常想把拳头招呼到他那张总是假笑的脸蛋上,其余的时间他们相处的还真的蛮和谐的,因为麦克罗夫特其实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虽然他说的都是满无聊的事情,但他那一本正经的官腔和偶尔抖落的那些官员们的糗事还是令雷斯垂德捧腹大笑,真的不是他笑点低,不过事后在警局里闲着没事的时候,苏格兰警探重复给其他人听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好笑,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所以,不是开玩笑?”雷斯垂德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唠叨的男人,但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再一次求证。
“是的,不是,我非常的认真。”麦克罗夫特微笑着说道,他当然是认真的,麦克罗夫特每件事都是认认真真的去完成,包括享用他的下午茶。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雷斯垂德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纯洁的吃饭友谊会朝着如此诡异的方向跑偏,而他本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它跑骗了,以至于没有及时的纠正。
“如果要说的准确点,是从三天前开始。”麦克罗夫特瞧了对方一眼,叹了口气,他以为自己表现的够明显的了,但还是没想到喜欢的人竟然完全没有感受到,这可真是失败,在麦克罗夫特的字典中几乎没有出现过的字眼,他亲爱的探长先生将它们挑了出来还放大了,这可真是令人无奈。
“就因为我弄坏了你的小黑伞?”雷斯垂德下意识地问道。
“……不是。”
“那是为什么?”如果不是小黑伞的话,雷斯垂德就不明白麦克罗夫特为什么要和自己扯上关系了,他可不认为对方是真的看上自己乐,麦克罗夫特是那种会看上别人的人吗?
麦克罗夫特瞧着男人那双明亮的,但此刻充满疑惑的眼睛叹了口气,好吧,这事儿说起来略显矫情,因为他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以变态的理性压制住本能的男人竟然会情不自禁的为一个男人而觉得心潮澎湃。
那天晚上,吃完晚餐后,不知道是月光太好还是两人太无聊,身为伦敦街区忙碌的政府员工和探长没有早点坐车回去洗洗睡吧,而是借着月光一边走一边聊天,当然,隔了一段距离就是麦克罗夫特的小黑车随时待命。
麦克罗夫特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当然从来也不少,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想和探长先生说话,从南说到北基本上该说的都说完了,还剩下一些不该说的他正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