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崆雨自诩是风月老手,心口却也莫名发起热来,不禁琢磨:试试,似乎也不错。
陵今游并不知道面前的狐妖还真考虑起瞭将“娶”落实的事,兀自揪著小脸问:“所以你一开始便打算袭击汜海蛟的洞府?”
所以当年她主动献计,根本不是邀功,隻是“识相”?
嗯……感觉自己又被套路瞭。
但祝崆雨笑著摇头:“看来汜海蛟甚至黛山都不曾告诉你呢。你知道为何汜海蛟从小便不准你手染人命甚至是食荤腥麽?”
他说著,又稍稍贴近,隔半掌暧昧的距离,一股阳光与花草混合的芬芳淡淡徐徐地飘来,让祝崆雨想起明媚春日下草长莺飞的原野与湖畔,是少时无拘无束的自己肆意奔跑在山间的味道。
陵今游并未发现他的异样,还在努力串联起这点零星的线索:“跟妖珠有关?”
“算是吧。”祝崆雨拈瞭她一缕长发轻嗅,一边道,“你是罕见的九玄灵猫,自带九颗妖珠,每一次生命结束,妖珠便会破碎一颗。不过这些妖珠并不是天生就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不知你发现没有,你从小便跟著汜海蛟,修炼心法是他传授的,修为进阶却很缓慢。他一定同你说那是因为你自身天赋不佳的缘故是吧?”
就连黛山都是在窥岸中才看出陵今游不是原来的猫妖,祝崆雨便更不可能看得出来,因而陵今游装作迟疑地颔瞭首,好让他继续说下去。
“还是那个道理,你就不奇怪吗?你一个无法杀人、不吃生肉、修为低微的猫妖,几乎等同于摆设,为何一方妖王要对你尽心照顾,就连黛山看瞭都嫉妒?要知道,那隻乌鸦精可是汜海蛟唯一的情人。”
陵今游当然很想知道为何,不过为瞭装得像一些,她还是故意沉吟瞭一会儿,同时发现祝崆雨莫名其妙在贴著自己的头发,不知在嗅什麽。
她默默回忆,想起来自己确实有两三天没洗澡瞭,但这狐妖被关瞭十一年,能比她干净?没理由嫌弃她吧?
她腹诽著,同时不自在地贴著墙倾斜瞭些身子,同时问:“这麽瞭解,你在汜海蛟那儿有奸细?”
“呵呵,本王与他也算是‘老朋友’瞭,互相都一直‘关照对方’呢。”
哦,“关照”对方早点死是吧?真是一种很新的“老朋友”呢。
祝崆雨继续道:“那隻蛟妖比本王好不到哪裡去,一切都隻是为瞭利用罢瞭。那心法便是为瞭温养妖珠的。不过与旁人不同,他养你的妖珠并非为瞭让修为进阶。”
“那是为何?”陵今游哪知他临到头开始卖关子,赶紧问,一转头却忽而对上祝崆雨太过靠近的眼,似笑非笑的眸子让她当场头皮发麻,猛地后退,却装上身后的香几,植的兰花摔在地上应声而碎。
她猝不及防间,腰肢便被祝崆雨一揽,便往他怀裡扣。
“你做什麽?!”陵今游气得面红耳赤,却杵著身子不敢动,努力让上半身不与面前这活阎王有什麽接触。
祝崆雨邪魅的笑声,掺在温热的呼吸裡霸道地扑打在耳上,他沉著声音时极为妩媚,好似生为魅惑人的妖,令人无法拒绝:“拜堂时,本王便告诉你。小猫儿,与本王成婚,也算救你一命呢。你的时间可不多瞭。”
说来说去还是绕到这来瞭,陵今游终于确信祝崆雨说要娶她是认真的,定是通过这个法子牵制汜海蛟,那这婚礼是逃不掉瞭。
陵今游耳根红得滴血,鼓起勇气愤愤推开他,羞赧道:“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麽?!要我嫁可以!我要最好最贵重的凤冠霞帔!!”
这荒山野岭的,看你去哪裡找!
祝崆雨也是老江湖瞭,瞬间看穿她的意图,双手抱臂好整以暇:“想拖延时间?满足你,反正离‘吉时’还要几个时辰。”
他最后摸瞭摸陵今游的头,被她拍掉手也不生气,笑盈盈地离开,令看守的妖族落好结界,防她离开。
待房门关上,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完全封锁屋内,陵今游几乎力竭,一屁股坐上塌。
这会儿她才迟钝地觉过味儿来,祝崆雨方才的触碰好似黏腻的不知名触手,尚还缠绕著她皮肉一般,想起来便令她头皮发麻。
得赶紧离开这裡!
现下妖力被封,陵今游依样画瓢,想同上次在宕莘镇的老宅那样,以灵雷慢慢破开祝崆雨的妖术。
但祝崆雨可是半妖期的妖王,猪妖那点法术跟他简直云泥之别,灵雷很快被消磨殆尽,封印陵今游妖丹的法术却隻被豁开不起眼的小口。
忙活瞭一通,除瞭一身臭汗再无所得,陵今游无奈地倒在塌上,锦被细腻柔软,却完全无法令忐忑焦躁的心髒感到熨帖。
所以冉子昱到底什麽时候来?
一定会来的吧,会是一个人来吗?
弥枝森实在不好找,外头天已渐黑,即使有银镯,林中危机四伏,他不会有事吧?
正这麽想著,房门忽被打开,几个侍女模样的女妖恭恭敬敬入内,先开瞭食盒请陵今游用膳。
她以系统扫描发现食物没问题,见菜色卖相不差,便津津有味吃起来。
饭后休息片刻,侍女又服侍陵今游沐浴,她站在屏风后都脱到中衣处瞭,猛觉又进来几人,探头一看,见又几个侍女小心翼翼托著一顶华丽的凤冠和一沓叠好的婚服。
这就要穿瞭?!
陵今游隻想多拖延时间,忙对侍女道:“我自己洗,你们先出去。”
侍女们面面相觑后,应一声便离开瞭房间。
天哪,不会真要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