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桑樵已經中了狀元,未來簡直是一片錦繡,不知為什?麼並沒有想像當?中的快活。那個包裹很小,裡頭?不過?是一件普通的藍色外衫,一雙剛剛納好的男鞋。
外衫上的針腳有些稀疏,鞋子?看起來也不是很精緻,但看得出來還是用了心?的。桑樵知道譚五月並不擅長女紅,這些東西不知費了多?少功夫。那姑娘看起來淡淡的,性情?算不上溫順,嘴巴也不是很甜,但是不可否認是個過?日子?的實在人。
桑樵曾經有那麼一個念頭?。
聽說江家小姐身子?弱得不行,長這麼大實在是因為有父母仔細拿好藥材將養。這樣的人以後子?嗣上肯定有礙,等?他在京城站穩腳跟,就把譚五月接過?來。
依著兩人往日的情?誼,給譚五月一個貴妾的身份也不是不可以。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那姑娘性情?剛烈,到時候不會認為這是抬舉,只怕還會認為這是折辱……
桑樵把包裹翻了又翻,卻沒有找見一點書信。再找一遍,還是沒有。往日殷切的囑咐仿佛都過?去?了,譚家這是要撇清干係,從此當?沒有自己這號人物吧。
那位帶信的人還說了一個消息,他離開江州的時候,譚福保好像徹底死?了心?,已經託了相熟的人介紹家中年青子?侄。還和幾個相熟的老朋友開玩笑說,不論資質只要不是白眼狼就行了……
譚家父女倆倒是都拿得起放得下,不死?皮賴臉地糾纏。桑樵心?頭?還是浮起那麼一抹不舒服,儘管他不知道這不舒服出自何處。
和江家小姐的婚事如約進行,江月英和想像當?中差不多?。雖然長相溫柔甜美,性情?卻有那麼一點一股筋,多?半是被?父母從小嬌慣過?了。桑樵很快摸清了?婚妻子?的性情?,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照舊拿話哄著慣著就是了。
江尚書給了他約定的富貴尊榮,卻沒有大力提拔女婿的意思,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要避嫌。桑樵在吏部?七品給事中的位置上呆了許久,終於明白了江尚書不準備抬舉的意圖。
他準備另外擇枝依靠的時候,景帝適時遞過?來橄欖枝,讓他去?收服淨土宗的殘餘。
景帝不滿馮太后和楊輔,在悄悄培植自己的實力,這一點和桑樵不謀而合。
靠別人始終不如靠自己。
就這麼桑樵在淨土宗慢慢站穩了腳,慢慢進入核心?高層,慢慢有了自己的一班人馬。像他這樣有正經功名的人畢竟是鳳毛麟角,做事又極其?有章法,很快就展露頭?角。
淨土宗老宗主在去?世的時候,把手裡的人脈和財物都移交給了桑樵,指望著這青年才俊將淨土宗發揚光大,越過?佛道,重?成為神州大地上的第一宗派。
朝廷要錢,景帝要收攏人心?更是要錢,桑樵實打實地掙的第一桶金是倒賣江州衛淘汰下來的一批兵器。
即便?是淘汰下來的兵器也是違禁物,這是殺腦袋的活,但桑樵瞅准了裡頭?的商機。重金收買了江州衛兵器庫的守衛,用廢舊之物替換了這批兵器。拉到淨土宗的一處秘密住所,讓工匠將那些兵器重?打磨整修。若是不仔細查看,就和?的沒什?麼兩樣。
淨土宗和倭國一直有往來,桑樵利用這條關係搭上了數位倭國掌權的大將軍。他並不認為自己在做有損國家利益的事,因為他同時供應這幾位大將軍是相互敵對的勢力。
倭國打得越熱鬧,包括江州在內的這些海域不是更安全嗎?
兵器要偷運出海必須要用海船,桑樵再次看中了路途最方便?的江州,作為江州老商號大盛魁的實力自然是不二選擇。
奈何在一次運送當?中,大盛魁的東家譚福保無意發現了船底壓艙的貨物有問題,仔細查看之後大驚失色,立時就要追究背後的主事。但船已經要到倭國了,譚福保只得按下不提,準備回到江州後再向?官府舉報。
桑樵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時很無奈,頗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為我而死?的遺憾。
但他的心?腸已經硬了許多?,不再拘泥個人的小情?小愛,下令讓船上的心?腹把譚福保悄悄處理乾淨,對外只宣告說是失蹤了。畢竟海船航行數千里,出個事死?個人實在是太正常了……
第198章第一九八章和離書
南鎮撫司的地牢潮濕陰暗,為了妥當起見有大半埋在地下,只留著一個兩掌寬的氣孔。
桑樵醒來的時候有些迷糊,朦朦朧朧地朝外頭看?,隱約可以看?見外面天幕漆黑,還有悶雷轟隆隆地不絕於?耳,震得鐵欄杆都?在微微顫動。
他不敢再睡了。
這幾天一直被關在這裡,所見不過那四四方方的一片氣孔。天亮了睜眼,天黑了睡覺,渾渾噩噩地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自從到了京城高中狀元,再到後來做了江家的乘龍快婿之後,他也算是苦盡甘來,吃的用的都?是揀頂好的。果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易難,被簡簡單單地這麼一關,除了有獄卒送水送飯不聞不問,他就喪了大半的鬥志。
這種日子?容易喪失心智,過久了簡直讓人發瘋。
桑樵仰著頭,呼吸著空中的瀰漫的一點點水氣。其?實他老早就明白,皇帝對他的信任和恩寵不多?,說?淡就淡了。他必須靠著淨土宗的人手不斷的做些事情,才能在這個波濤詭譎的朝堂上站穩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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